第19章 暗流裂痕(2 / 2)

衣冠谋冢 欧阳少羽 1735 字 9天前

“穆先生所言极是!”阿史那·城斩钉截铁,“割地,绝无可能!狄戎的每一寸草场,都是祖先用血换来的!交人?更是妄想!阿月与穆先生,皆是为守护王庭、守护狄戎而战的功臣!本汗宁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向仇敌低头!”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定南王以为送来这封毒信就能动摇我们?他错了!这只会让所有狄戎勇士更加看清他的卑劣嘴脸!传令下去,将此信内容公之于众!让每一个战士都知道,定南王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而我们——拒绝!”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阿史那·城的强硬表态暂时压制了帐内的暗流,但穆之知道,怀疑和动摇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定南王的毒计,正在看不见的地方发酵。

金帐议事结束后,穆之立刻赶往阿月的毡帐。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阿月靠坐在毡毯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颈间那枚玉佩被取下,放在一旁,原本温润的光泽几乎消失殆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娜依正坐在她身边,手中拿着那支古朴的骨笛,指尖轻轻拂过笛身,低声与阿月说着什么。

看到穆之进来,娜依站起身,对他微微颔首,眼神复杂:“穆先生。”

“娜依大人。”穆之回礼,目光落在阿月身上,带着关切,“感觉如何?”

阿月勉强笑了笑:“死不了。”她指了指玉佩,“它...好像耗尽了。多亏了娜依姑姑的笛声。”她看向娜依的眼神带着一丝亲近和感激。笛声中那股守护的意志,不仅压制了阿尔忒弥斯的侵蚀,也唤醒了阿月心底深处对这位如同母亲般暗卫的孺慕之情。

娜依看着阿月,眼中充满了慈爱与忧虑交织的情绪。她拿起那枚布满裂痕的玉佩,对着帐内昏黄的灯火仔细端详,指尖在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纹路上摩挲着。“这玉佩...果然不凡。它不仅能储存和引导新月之力,更是一件...容器。”她看向阿月和穆之,声音压得更低,“它能吸收逸散的新月之力,甚至是...来自他人血脉中同源的力量。”

穆之心中一动:“吸收?就像它对公主殿下...”

娜依沉重地点点头:“恐怕是的。太后将此物赐给永宁公主,绝非偶然。定南王利用公主施展血疆术,除了诅咒大雍皇室,恐怕还有一个目的——通过玉佩,汲取并储存公主体内蕴含的那一丝源自阿尔忒弥斯血脉的新月之力!虽然微弱,但日积月累...再加上玉佩本身蕴含的力量,便成了定南王觊觎的‘宝物’。”

阿月脸色微变:“他想夺取玉佩?或者...夺取其中的力量?”

“都有可能。”娜依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血疆术是引子,玉佩是容器和钥匙。定南王背后,恐怕站着对阿尔忒弥斯之力有深刻了解的人。他们的图谋,远比割地称霸更大。”她顿了顿,看向穆之,“孤先生,定南王的信,是冲着你与阿月来的。王庭内部,也未必干净。千面狐能伪装巴图,就能伪装成其他人。大汗和公主的安危,还有你们,都必须万分小心。”

穆之神情凝重:“多谢娜依大人提醒。定南王阳谋不成,必施暗箭。我会加强防备。”他看向阿月,“玉佩已毁,你的力量...”

阿月握紧了拳头,肩头的印记似乎在微微发热。“它还在。只是...‘她’也还在。”她指的是体内沉睡的阿尔忒弥斯意志。“笛声能安抚,但无法根除。玉佩耗尽,下次再动用力量...”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清晰可见。代价,很可能是彻底的迷失。

娜依轻轻拍了拍阿月的手背:“别怕,孩子。姑姑会想办法。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永宁公主侍女焦急的声音:“穆先生!娜依大人!不好了!金狼部的阿史那·铁木尔首领,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朝关押秃鹫(叛军首领)的地牢去了!说是要亲自‘审问’叛贼,为大汗分忧!守卫快拦不住了!”

穆之、阿月、娜依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阿史那·铁木尔?在这个敏感时刻,他突然要去审问秃鹫?是真心为大汗分忧,还是...想从秃鹫口中得到些什么?或者,干脆杀人灭口,掩盖某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定南王大军压境的外部威胁尚未解除,王庭内部的暗流与裂痕,却已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审问”,骤然浮出水面!危机,正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