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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起码艾琳和安柏能睡个好觉。</p>
今晚又是个平安夜，吴常除外。</p>
第二天，一家三口一同前往学校。</p>
今天是周五，今天结束后，这代表今天放学后，学生们将迎来一个不用早起的周末，同样代表在今天上午，各科目要进行简短的随堂小测验。</p>
诺克斯小学虽然是公立学校，但就读学生的家庭大多是中产和社会精英，想找快乐教育，出门左拐两千米，贫民街区的学校里全是快乐。</p>
无论在哪个国家，只要没有家业需要继承，不想成为最底层的牛马，都需要卷。</p>
联邦也不例外。</p>
今天的校园时光格外平静，没有诡异怪物的骚扰，吴常也没有受到厄运标记。</p>
小测验后，安柏平稳的在教室上课，下课与格蕾丝一起在校园闲逛。</p>
一切稳中向好，仿佛这个副本的名字不叫厄运缠身，而是联邦中产家庭模拟器。</p>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p>
放学回到家，吴常做好晚饭，去阁楼叫安柏吃饭的时候，安柏没有过一阵再下来，而是马上喊了一声吴常的名字，随后走出阁楼。</p>
“肖恩。”</p>
吴常停下动作，看向有些扭捏的安柏。</p>
“怎么了？”</p>
安柏从背后取出她的成绩单，小声说道：“考试成绩出来了。”</p>
吴常愣了一下，在粉红围裙上擦掉手上的水，接过成绩单。</p>
各科成绩清一色是B，代表良好，虽然没有A，但比起以往的D加F，已经有了很大进步。</p>
吴常揉了揉安柏的脑袋，“你有在努力了，我去拿成绩单给艾琳看，她看了一定会为你开心的。”</p>
安柏脸色微红，低下头去，她很享受吴常的认可，却又在努力克制着自己。</p>
“还有一件事……”</p>
吴常再次停下，等待着安柏后面的内容。</p>
安柏紧张地绞紧手指，说道：“肖恩，你能看见一些不一样，只有我能看见的东西，对吗？”</p>
吴常点头说道：“就算我看不到，我也会努力看到的。”</p>
安柏说道：“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我自己不正常，我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还总把一切都搞砸。”</p>
“我其实不是不想让你和艾琳进来，我只是害怕你们觉得我是个怪物。”</p>
吴常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从来不会觉得谁是怪物。”</p>
这点不仅限于厄运缠身，大家都说深渊游戏危险，副本中充满怪物，可他进过那么多濒临失控的副本，他怎么没见过怪物？</p>
安柏捂着胸口，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吴常站在原地静静等待。</p>
等到安柏控制好情绪，她微微推开身后的阁楼门，说道：</p>
“肖恩，你，愿意进来看看吗？”</p>
吴常脸上露出微笑，等候许久，他终于又要获得安柏的认可了。</p>
“当然愿意。”</p>
他跟在安柏身后进入阁楼，阁楼中的景象，和他想象不太一样。</p>
进来之前，他对阁楼中的景象有过预想。</p>
孤儿院中苏珊院长的厌恶态度，让他以为安柏的经历，会让她遭受一些冷暴力。</p>
比如阴冷潮湿的生活环境，灰暗的房间，凌乱的杂物。</p>
他也想过安柏有残忍的另一面，阁楼里也许放满了被切分的动物标本，残缺的人类肢体，甚至某些邪恶的祭祀仪式。</p>
可事实上，安柏的房间整洁而温馨，一切归置得有条不紊。</p>
日常生活用品都是新的，许多家具都是根据阁楼定制，尺寸恰到好处。</p>
但凡粗心一点，家具最后呈现出的效果，都不会如此美观，能看出前几任领养家庭，倾注在安柏上的心思绝不会少。</p>
一眼望去，房间内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唯一引起吴常注意的，便是在房屋最角落，生长着一小片彩色的荧光菌落。</p>
它们粗看是摊开的霉斑，仔细观察，每一块霉斑都有其独特的形状，有的像摊开的花朵，有的像放大的雪花，还有许多水滴般规整的圆形斑点。</p>
阁楼的灯光很暗，让墙角的菌群显得格外耀眼，有种怪诞诡异的美感。</p>
安柏察觉到吴常的目光，她小声问道：“你能看见他们吗？”</p>
吴常露出疑惑之色，“他们？”</p>
他注意到安柏用的是他们，而不是它们。</p>
安柏轻轻点头，“他们是我的朋友，但只有我能看到他们。”</p>
随着安柏说出朋友二字，角落中的菌群有了变化，它们开始飞快繁殖，彼此交织成厚重的菌毯。</p>
彩色的荧光菌毯向四周铺开，眨眼间铺满整个阁楼。</p>
细密的菌丝彼此缠绕，生长出怪异细长的蘑菇，它们像一把把收拢的雨伞，左右摇晃，发出歌谣般沙沙的声响。</p>
安柏脸上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朝着吴常说道：“肖恩，他们在向我们打招呼。”</p>
安柏跟随蘑菇的节奏，嘴中轻声哼唱起来，在哼唱声中，蘑菇们的菌盖打开，露出菌盖遮挡下的人脸。</p>
紧接着它们拔出自己的根部，化为人类的两只脚，几个呼吸时间，这些菌毯中生长出的蘑菇，就变成一个个顶着菌盖的小孩。</p>
它们围绕着安柏旋转，在鲜艳灿烂的菌毯中边唱边跳，仿若置身童话之中。</p>
吴常揉了揉眼睛，这是见手青成精了吗，都不用吃，光是看一眼，眼前就蹦小人。</p>
安柏在蘑菇小人们的围绕中，脸上洋溢出兴奋和喜悦，目光中却满是空洞和茫然。</p>
虽然吴常没见过人吃蘑菇中毒，但他看到安柏的状态，便知道如果吃蘑菇陷入幻觉，大抵便是眼前的状况。</p>
眼前的状况十分诡异，他出声喊道：“安柏！醒醒！”</p>
安柏离他很近，却完全没听到他的呼喊，脸上挂着傻笑，嘴里喃喃道：</p>
“肖恩，你看到了吗？”</p>
吴常皱起眉头，取出嘹亮号角，迈步朝着安柏靠近。</p>
察觉到吴常的动作，蘑菇小人们停止旋转，脸上可爱的表情消失，露出满是怨念的凶狠面孔。</p>
那副表情扔进咒怨，能直接演加椰子的儿子了。</p>
眼下安柏被迷惑，彻底不装了是吧。</p>
吴常不屑地哼了一声，朝蘑菇小人们大喝道：</p>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人！”</p>
蘑菇小人们齐齐看向吴常，声音阴冷地说道：</p>
“不要影响我们。”</p>
“安柏有我们就够了。”</p>
“你们是多余的。”</p>
“快消失。”</p>
蘑菇小人们彼此融合，化为一个巨大的，正在蠕动的菌团，随着蘑菇小人原形毕露，它们身体上露出一团团淡红色怨念。</p>
“去死！去死！”</p>
伴随着它们的吼叫，吴常的身体沉重起来，他身边涌现出浓烈的黑色雾气，荧光菌团竟然能找来厄运标记。</p>
而且这一次的厄运标记，比前几次都更加浓烈。</p>
大的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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