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杰(夏鲁奇),没事吧?”
岳飞的银枪擦着阔弥耳际划过,枪缨扫落他鬓角的狼首图腾发饰,露出耳后狰狞的刀疤。
月光穿过沙暴的间隙,在岳飞战甲的鳞纹上碎成银片,映得他瞳孔里的寒芒愈发凛冽。
夏鲁奇吐掉口中带血的沙粒,感觉喉间泛起铁锈味。
五毒辟秽丸在腹中烧灼,勉强压制住腰间毒伤的蔓延。
“死不了!”
夏鲁奇望着崖顶缠斗的两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腰间的毒伤如毒蛇噬咬,五毒辟秽丸的药效正在与狼毒拉锯。
每呼吸一次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突厥狗贼!”
他紧握方天戟,暴喝一声,借着风蚀柱的阴影跃起。
方天戟裹挟着千钧之势横扫而出,本欲将阔弥拦腰斩断。
可毒性突然在血脉中炸开,眼前骤然泛起黑雾。
这一击生生偏了半尺,戟杆重重砸在阔弥护腕的狼骨甲上,金属与骨头相撞的闷响惊飞崖边沙燕。
阔弥闷哼一声,感觉手腕仿佛被狼牙死死咬住。
狼骨甲表面镌刻的突厥咒文寸寸崩裂,夏鲁奇戟杆上的防滑棱纹如楔子般楔入皮肉。
带着铁锈味的血珠顺着凹槽渗出,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他本能地反扣护腕,却听见骨头与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剧痛顺着手臂炸开,仿佛整条右臂都要被绞碎。
“去死!”
夏鲁奇目眦欲裂,额角青筋暴起如虬结的树根。
他强撑着中毒后发软的双腿,将全身力量灌注于戟杆。
方天戟深深下陷,在阔弥腕骨上犁出三道血槽。
腥臭的血水顺着棱纹凹槽倒流,将刻在戟杆上的 “杀胡” 二字染得发亮。
阔弥眼前金星直冒,握刀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他望着汉人将领充血的双眼,突然想起在龟兹地牢里,那些被他用狼毒折磨的俘虏也是这样的眼神。
带着赴死的决绝,和同归于尽的疯狂。
此刻夏鲁奇的戟杆还在持续下压,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松手!松手!”
阔弥嘶吼着,用膝盖猛顶夏鲁奇小腹。
但这反而激怒了中毒的猛将,夏鲁奇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竟生生受了这一击。
同时将戟杆狠狠扭转。
狼骨甲彻底碎裂的瞬间,阔弥听见自己腕骨断裂的脆响。
弯刀 “当啷” 坠地,在沙岩上砸出一串火星。
“你们汉人不是讲究‘一对一’的武德?”
他咬着牙挤出笑容,余光瞥见巴尔思正带着狼爪组在峭壁上攀爬,距离他们不足二十步。
只要再拖延片刻,亲卫就能绕后突袭。
“对畜生,用不着。”
岳飞的银枪又推进半寸,抵在阔弥延后之处。
“回答我,你们苍狼群到此是为了什么?”
他的喝问未落,崖下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抬眼时,只见巴尔思如巨熊般跃上风蚀柱,狼筋鞭带着破空锐响抽向银枪。
岳飞旋身侧翻,银枪划出半圆护在胸前。
鞭梢的九枚汉人耳骨擦着他面门飞过,在脸颊留下三道血痕。
“头狼,走!”
巴尔思的怒吼震得岩缝里的沙砾簌簌掉落。
这个苍狼群第一勇士的身上又添新伤,左肋插着半支箭头。
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挥舞着带倒刺的狼筋鞭抽向岳飞面门。
两人兵器相交的刹那,火星溅在巴尔思额角的狼爪疤痕上,将那道陈年旧伤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