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拿起药碗,递到夏鲁奇面前。
“别光顾着笑,把药喝了。”
“你俩的毒虽解,但元气大伤,都得喝一个月的药。”
“还要喝?”
许褚苦了脸,“那玩意儿比狼毒还难喝!”
“喝。”
夏鲁奇接过药碗,却在低头时看见许褚腰间晃动的银锁。
那是店小二临死前塞给他的,锁上刻着 “长命百岁” 四个字。
此刻正沾着他的血,泛着温润的光。
“干了这碗药,”
他举起碗,“等伤好了,咱回洛阳城,不醉不归。”
“好!”
许褚的火云刀重重磕在夏鲁奇的药碗上,发出清脆的响。
“不醉不归!”
晨光穿过窗纸的破洞,在药碗里投下蛛网般的光纹。
夏鲁奇望着涟漪中晃动的人影 。
岳飞右肩的绷带、许褚胸前的疤、杨再兴腰间的荧粉箭、伍子胥磨得发亮的药杵,还有他自己染着药渍的袖口。
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鹰嘴峡的篝火夜。
只是少了风沙,多了些劫后余生的恍惚。
“那木箱里的……”
他转头望向柴房,木门上的铜环还沾着昨夜的露水。
“到底是什么人?”
岳飞将银枪插回腰间,答道。
“不知道,或许只有等他醒了才能知晓。”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半卷羊皮纸。
“这是从箱底找到的。”
夏鲁奇接过羊皮纸。
只见羊皮纸虽已被毒烟熏得模糊,但纸角的“唐王”二字还是可以辨认。
“唐王,这不正是李渊自封的名号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人难不成是李渊的人?”
柴房里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 “哗啦” 声,混着压抑的咳嗽。
众人冲进屋子时,那汉子正用手肘撑起上身。
脚踝上的铁镣在青砖上拖出刺耳的划痕。
他的脸比三日前来时更瘦,眼窝深陷如刀刻。
却在看见夏鲁奇腰间的方天戟时,瞳孔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醒了?你是谁?”
夏鲁奇按住他欲起身的肩膀,触到他锁骨下方突兀的骨节。
那里有个圆形的灼痕,像是被烙铁烫出的狼首印记。
“公孙...... 武达......”
汉子的喉间像是塞着生锈的马掌,每一个字都刮擦着声带。
那道弯月形刀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
随着说话的动作翻卷,露出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宛如一条蛰伏的蛇。
夏鲁奇注意到,他瞳孔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灰蓝。
那是长期吸入狼毒烟的征兆。
“唐王麾下...... 玄甲军...... 左统领。”
岳飞手中的羊皮纸骤然绷紧,指节压得纸面泛起褶皱。
他当然知晓这称号是李渊在晋阳自封的僭号。
可此刻,他还是更在意 “玄甲军左统领” 这个称号。
一个月前,他在裴元峥的书房里见过密报。
说李渊次子李世民组建了一支黑甲骑兵,号称 “玄甲军”。
却不想会在这大漠边陲的破客栈里,遇见这支神秘部队的核心将领。
“玄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