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甲光向日,凡露此天象者必有一战。
身处地底的阎一自然无法发现,他依然悠哉游哉的在空天城主府晃荡,势必要找到最后一任城主隐藏秘密之所在。
背书包,踏学堂,不怕风,不怕雨,先生问,先生答,十年来,十年去,岁暮功名在朝堂。
唱着幼儿都知的俗谣,阎一找到了武英殿,作为三殿之一的重大机构建筑,宏伟、富丽堂皇已经是烂大街的形容词。
武英殿的职能是供一群武将常备训练、修习兵法、商讨战局、谋略战法等兵家重地,杀气重的很,在里面的武将谁没和异兽又或是敌军杀过几轮?
指望一群武力值剽悍的莽夫能在里头和睦相处,也只能说各位文人想多了,假斯文、真上手才是他们的代名词。
平日朝堂上互相喷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旺盛的内需,关起门来真刀真枪过几招已是家常便饭,因此武英殿只有一个要求,场地要够大!
惹急了直接军阵开演,个人武力算个熊,要比咱就战场上论英豪。沙盘能过个锤子瘾,一群文人墨客靠脑补整出来的奇技淫巧,在座哪位不是战场上滚刀子过来的?
武将与文臣吵得更凶,但是呢,朝堂上,碍于情面他们倒是不会动手,有个城主在上头看着呢。
文武之争就和九黎城一模一样,龙枪虽是城防军顶头上司,下边十个百夫长,这些人总不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有点儿争执很合理。
他们也一样和大理事会这一窝人不对付,军政分家但关联也十分紧密,赤手空拳上阵和送死没两样,他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一样会遭遇卡脖子。
虽说城中大贵族紧着城防军优先供给,只要大理事会摆烂不再管令九黎政通人和之事,基础条件差的时候城防军又哪里有好呢。
对武英殿的构造与特点,阎一同样见怪不怪,他九黎城主府也有雷同,只能说自古以来,城主府的需求变化着实不大,顶多根据家族喜好布局不同。
殿内大概啥东西比较值钱,阎一也能够猜到,无非一些更贵重的兵书、武功、还有武将们惯用的武器以及士兵常备制式套装,包括但不限于步兵、弓兵等。
出乎阎一预料的大概就是飞行部队的装备,因为见过凤骊城的狮鹫卫,对于飞行坐骑配备的物件他大概也有一些印象。
所以武英殿再一次表明空天城的战力水平,陆空部队基本配备,不论数量多少,确实比当前的九黎城要厉害几分。
一圈逛下来,武英殿的几大功能间倒是游玩遍,舆图沙盘、大讲堂、军演会武场等,就是没发现啥特别有挖掘价值的地方。
难怪此处冒险者稀少,诚然他们也知道武英殿里的装备大多都是复制的赝品吧,总不能在一个接近城主休息的地方放置太多危险的玩意儿,万一整个乌龙又得鸡飞狗跳。
军官们用的真家伙都在家里摆着呢,武曲宫发现的统领盔甲现在再去看,价值的确不菲,不怪那么多人抢破头。
灵性的冒险者都在别处拿高风险换产出,只有几个不死心的、没啥好去处的在此勤勉,收获自然是能卖出去的。
在行商那儿有一个专门的废品回收,专指一些意义不明的不在贵重物品清单上的物件,冒险者收集拿去打包卖也能喝好酒吃好肉。
不论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条庞然大物靠近,它的行动很有章法,没有十年八年的混迹经验绝对走不出它那妖娆的身姿。
灯光映照在它的身上,有幸见过它的人只觉得自己出现幻觉,就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快速走过去,一打眼就不见。
此刻阎一恰好在演武场长叹,白骨路,黄沙起,漫天刀光剑影,时易逝,马蹄疾,春风难度玉门。
浑然不觉那条蓝蛇已经盯上仇敌的眼眸,别问它为何出现的这么快,俗话说灯下黑,跑路的老祖躲在敌人床板子底下随时准备起复。
毕其功于一役,复活吧,老祖宗的怒火!蓝蛇绷直了脑袋,咣当一个头槌,招呼都不打一个,给阎一吓一大跳。
阎一闪躲开,本能的反应救他一命,好不容易诗兴大发一回,却被蓝蛇撞断片儿,今天要不教它好好做蛇要不叫它做蛇羹。
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招惹这么一个家伙,哪里来的深仇大恨,一不做声二不留情,奔着吃本大人的席,哪有那么容易,抽出风暴刀,最大功率血怒和爆气。
砍,使劲砍,先把一口恶气出了再说。
红环大蛇他打不过,体型大的连个刀子豁口就好比蚊子叮了一下,能咋办?小一圈儿的蓝蛇他还不敢拔刀硬刚岂不令兽小看。
蓝蛇也确实够硬,又是一个浑身覆鳞的玩意儿,刀子砸在它身上,反震的力道都让手心略微发麻。
于是一人一蛇搅得演武场不得安宁,蓝蛇的拆家能力更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撞断柱子跟玩儿似的,破坏几间小屋也不过收不住攻势桄榔桄榔一顿砸过去。
话说,他这是第一回在空天城主府里边碰到活人以外的生物吧,也真是活久见,谁它都不去对线,偏偏找一个不怎么常来的蒙面客。
难道他一不小心掘了人家祖坟?阎一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但蓝蛇才不会开口告诉他具体原因,自己个儿猜去吧。
砸,使劲砸,反正是始祖敌人的家,给它砸个稀巴烂也罢,一口恶气散一半。
蛇在攻击中存在僵直吗?跟随科教频道的摄像机慢动作其实可以清晰的看见,它没有脖子,一切的动作都是身体结构柔韧性配合肌肉的协调,通过弯曲和扭转产生动力。
换个通俗的解释,僵直是针对有关节结构链接肢体的哺乳动物。
所以蓝蛇可以一个劲儿莽过去,哐哐一顿穿透,沿途灰尘四起,建筑崩塌;也可以立在原地,那个脑袋就好像上膛的机枪,只要不红温,跟阎一挥刀的速度都有的一拼。
而且转向十分灵活,只要阎一靠近砍它,就必须同时注意闪躲,因为随后它的头槌就会抵达,演武场中的坑坑洼洼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实在是甩头甩累了,就用尾巴横扫,蓝蛇很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它那尾巴甩过来都能破障,建筑物啥的就跟纸糊似的,有力又利,刀或许都还没它锋锐。
不过尾巴还是没头槌方便痛快,它旋转闭着眼,甩尾锁定阎一的身影全靠战斗直觉,一丁点儿都不带自动瞄准的,所以看似凶猛,实则能躲开的话,完全没什么大不了。
二者的动静终究是吸引了几位观众,他们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蒙面客单挑蓝蛇。只见他上下翻飞之间犹如闹海的顽童,那条蛇根本碰不到,尽吃灰去了。
换自己上,不得被蓝蛇砸成齑粉,直接下去和阎王把酒言欢呐?蒙面客姓甚名谁,咱好献上膝盖。
蓝蛇很讲究,老祖宗说好的死敌,它就绝不波及范围以外的人,说实话,它还有点儿虚外头看戏的几个参与进来,又落的个被围殴的下场。
至于它如何追击到武英殿,而不是破军宫,就要赖阎一闲的没事儿就吹一嗓子。这不是反复实验,就像路边捡到一根很直的棍子,看到啥都想挥它一下。
纯纯玩心大起,要不是展览柜的古细菌消毒工作做得不错,中毒概率不小了。
见蓝蛇如此讲规矩,阎一心中的怒火消散不少,主要是打了有一会儿,砍来砍去发现破防很难,被偷袭的怨气自解。
再仔细瞧,蓝蛇身上的鳞片总感觉在哪儿见过。施施然灵光一现,背包里那块不就是同源之物,难不成碰见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