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笙起身，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漾开一抹浅笑：“我都不气，你在替我不平什么？”她顿了顿，又道，“你也不想想，我既能败了那三十六天帝，若不是我自愿，谁又能押我上那诛仙台？”

沧澜一怔，虽已隐约猜到其中缘由，却仍不甘心地问道：“为何？”

“为何？”莲笙看了沧澜一眼，转过身，望向远处翻涌的云海，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不过是被那雷电鞭笞几下，换得一人清净，我觉得挺好。”

\"是为了凤天神君？\"沧澜突然逼近半步。

莲笙旋身时发间银铃轻响，绣着青山水墨的裙裾在青石上绽开一朵墨花。她抬眸望着沧澜眼尾那抹桃花色，未答他方才所问，只浅浅一笑：“小天君，今日前来就是想问我与凤天的关系？”

沧澜挑眉，直截了当道：“我若说是，那你可愿说？”

沧澜广袖扫过石阶青苔，自她重返天界便端着那声疏离的\"小帝君\"，倒叫他生出几分偏要撕碎这层云雾的执念。

莲笙垂眸抚过袖口缠枝纹，云霞在她鬓边投下斑驳光影：：“倒也没什么不愿说的，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只是这故事委实有些长，你确定要在此处听我说？”

“青宵炎天殿，我的居所，你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去那里喝杯茶，慢慢说。”沧澜尾音悬在暮色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珏。

莲笙眼尾微挑，广袖掠过石阶苍苔，轻轻颔首：“也好。”

正待莲笙与沧澜转身欲走之际，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仙娥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一眼便认出了莲笙，先是一怔，随即欣喜若狂，一头扑进莲笙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阿笙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莲笙与沧澜皆是一愣，那小仙娥却不管不顾，紧紧抱着莲笙，哭得肝肠寸断：“呜……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莲笙尴尬地看了沧澜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即轻轻拍了拍小仙娥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小仙娥抽泣着，从莲笙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委屈巴巴地说道：“姐姐，你再不回来，十二花神，都快沦为九重天的\"舞姬\"了……”

莲笙莞尔，天界女神仙扎堆的地界当属花神殿，若论姿容昳丽更是数她们最出挑。当年未承花神之位时，但凡天界有个风吹草动要办宴席，哪回不是使唤花神殿的小仙娥们不跳够三天三夜不许回宫。待她执掌百花令后，莫说遣花神殿仙娥献舞，便是外头的小仙对花神殿仙娥略有不忿，都怕她寻到自家主子跟前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