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盐呢?赚的钱呢?”
孙文宇呆愣愣的,默然不答,
“哥哎,我们的盐叫氐族人全抢走完了,亏得孙哥一人断后,与他们苦战,才护住我们大家,
孙哥也不容易,您可别再骂他了。”
昝瑞带着哭腔上前劝解。
“嘿嘿嘿......”
孙文宇颇觉尴尬,嘴里嘿嘿干笑,
又挠挠头说道:“这不算什么,待我们在此守上几日,
从胡人手里打劫个几十匹马,也尽够弥补亏空了。”
李晓明借着火光看见,孙文宇双目赤红,双颊深陷,胡子拉碴的,显是吃了不少苦头。
昝瑞的小身板,似乎也比以前更单薄了,其余汉复县众人,也都面有菜色。
他心中不忍,放开孙文宇,
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
我马上有粮食、肉脯,咱们到前面林子里,先做顿热饭,大家填饱肚子再说。”
众人显然都是饥肠辘辘,一听有米下锅,个个眼里放起光来,
又慌不迭地去牵马,大家伙一起进到林子深处。
有五、六个人去马上取粮取肉,生火做饭,还有人帮李晓明剥那两张狼皮。
孙文宇笑道:“陈大人还是如此会过日子,路上遇见两头死狼,也知道弄回来。”
李晓明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射的,原本射了四只呢,天黑,只找到这两个。”
孙文宇不置一言,笑着低下了头,心想,你会射个毛.....
昝瑞兴高采烈地拉着李晓明的袖子,
说道:“太爷,外面冷的厉害,咱们到棚子里去说话。”
李晓明抬头一看,林子里面搭了一座长棚,硼子外面还绷着些野兔皮、野羊皮,
显然老孙众人,已在此处住了一些日子了,
几名脚夫在棚子中间用土块、石头围了个火塘,火塘四周都铺上了干草,
几个人又从外面搬来了干柴,生起了火,
腾腾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寒冷,棚子里亮堂起来,暖和和的,
除去几个在外面忙碌做饭的,和放哨的,剩余众人都围着火塘,坐在干草上说话。
李晓明问道:“你们怎么会到了断粮的地步了?”
昝瑞苦着脸道:“按孙哥原来的计划,这次出来是要大赚一笔的,
谁知道一路上,光过关税就交出去二千来斤盐,汉中盐价又不高,根本卖不回二十万钱。”
李晓明苦笑道:“你们能卖出去多少是多少,回来说明情况,难道哪个还会责怪你们?”
昝瑞看着孙文宇道:“我也是这么说来着......”
孙文宇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道:“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大人不会怪我,
只是我老孙从汉昌县,不远千里地来投奔陈大人,若是连第一个差使都干不好,
以后在县里怎能抬起头来,老蒲那个家伙不得开心上天?”
李晓明一阵无语,心想,在老孙眼里,啥事都没有争强好胜重要。
他问道:“后来呢?”
昝瑞继续道:“后来在汉中卖盐时,他们都说匈奴这边盐价高的离谱,
孙哥便寻思着来北方碰碰运气。”
李晓明奇道:“那你们是如何出的关卡?”
孙文宇笑道:“嘿嘿嘿,以前汉中的李霸,调我来汉复县时,
调令上有印章,我花了上百钱,找人临摹了一个......”
李晓明伸出大拇指,苦笑道:“果然是如此,若论胆大,你是这个。”
老孙十分得意,又说道:“出大散关时,那个守将是晋人降将,只认得钱,
我便诳他说,回来时分他三分一的利润,就这样出了关,
他娘的,这个汉奸居然还让我立了个文书,
嘿嘿,到时候咱绕道回去,给他分个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