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说对了，或许您才是欧皇？】

说到这里，医生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抱歉，我当初或许不该那么说的……那样，你是不是会活得更加轻松一点呢？”

【不，医生，当初是您的建议让我才有勇气，更加理直气壮的活下去，我该感谢你。】

“抱歉，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你需要的不是什么心理医生，而是真正的‘亲友’就好了。”

【不，医生，我……需要您的引导，而靠近我只会让你不幸，维持医患关系才是正确的。】

“抱歉啊……你看，你连个生活中照都没有，这照片还是从学生证上抠下来的，总比身份证上的好看吧？”

【您总是对的，医生。别说对不起，学生证上的照片可比身份证上的好看多了。】

医生每说一句，冬凌都会认真的回答，哪怕对方听不见，他还是一一给予了回复。

两个处于不同空间的人就这么默契地一问一答。

“抱歉，明明是我该拯救你的才对，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不，是您拯救了曾经的我，您已经拯救了我。】

“真是神奇啊！明明知道你肯定听不到，可为什么我却像是得到了你的安慰一样呢？”

说到最后，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从脸颊滑落，滴落在了手中的玫瑰之上。

“我知道的，因为你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真正温柔的是您才对，医生。】

冬凌如此回答。

他看到医生半蹲下身体，认认真真地给他的墓碑擦干净，摆放上应有的各类小点心等祭品。

“知道为什么我会拉你入坑吗？不仅仅是为了让紧绷的你更放松一点……”

【是因为那个砂金名字和我有缘，命运也和我有点类似的地方？您希望让我向他学习？】

砂金石，也名东陵玉，这个名字和冬凌谐音，要说缘分确实可以算有，但多少有点儿牵强了。

冬凌这么想着，就听到了医生的回答。

“我当然希望你像砂金一样，最终能和自己和解，但那也很难吧？更加重要的是，我希望能让你找到生活的更多乐趣。”

“就像是我喜欢的【纯美】一样——生活中永远不缺少美，少的只是发现美的眼睛，而你对自己太过严苛了。”

医生叹息的声音响起，冬凌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对方。

【所以，您是想让我……】

“我只是想让你能放松一下，哪怕是通过游戏这种方式，忘记那些压抑和不愉快也好……”

“说真的，你能一起入坑，还cos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终于做了……看上去【不那么有意义】的娱乐。”

【……】

冬凌不得不承认，自那次灾难过后，这个游戏是他少数可以忘却烦恼的快乐时间了。

这也是他除了学习、工作、做公益以外，第一次沉浸于“玩乐”中。

【谢谢您，医生，因为您的提议，我的确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但是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提出这个请求，是否这次的悲剧不会再发生？”

【这不是您的错。】

冬凌摇头，神情难得有些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可他的声音始终无法传入对方的耳中。

最后，他只能看着医生缓缓把玫瑰插在了“冬凌”的墓碑前。

“对不起……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唯有为你祈祷。”

医生注视着那一簇带着泪珠的红玫瑰，想到原本自己笃信科学，否定那些幻想，可现在，他却对那些传说报以了渺茫的希望和无限的希冀。

“冬凌，愿纯美女神祝福你，纯美永驻于你身！愿你的旅途永远坦然，人生永不言败！”

【谢谢您，医生！我……】

冬凌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随之出现的，是一只既视感很强的，有着红色毛发，绿色眼睛，耳朵有点像狐狸的犬科生物。

“你……是系统？”

【正是如此，汪！】

犬科生物抖了抖耳朵，刚想说什么，就见到冬凌了然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对他鞠了一躬。

“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那些画面的吧？”

虽然可惜无法再次传达自己的心意，但是能看到之后医生毫发无伤的模样，已经让冬凌很开心了。

系统：【……】

他真的……他甚至对系统行礼，还对系统道谢诶！

本来还想着要恩威并施，树立威严形象，遮掩之前冒失之下漏洞的系统沉默了下，别扭开口。

【鉴于你新手任务完成的很好，系统奖励你《纯美骑士是怎样炼成》的手册一本，还有本系统的智能辅导功能！】

“新手任务？那是什么？我有完成任务吗？”

冬凌一脸茫然，他好像一打开新手大礼包，就为了自保而使用了大招，还没来得及接任务啊？

【哼，你把本系统当做是什么低级系统了吗？这是本系统结合你当前境况和能力，自动接取的！】

“原来如此，很厉害啊！我的运气真好。”

【也、也还好吧……】

冬凌真诚鼓掌。

虽然他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但还是运气不错，遇到了个超级智能化的系统（待定？），应该算是好事吧。

系统沉默，他能说自己其实是因为宿主情况紧急，被制作者紧急传送过来的吗？他连应急手册和宿主资料还没阅读完毕啊！

不过刚刚他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个宿主问题有点棘手——这个宿主他有病啊！

——是真的有病，心理疾病的那种！

可怜他一个初次上阵的系统，竟然还需要兼职心理医生（智能辅导）功能，这对他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没关系，他身后有主系统撑腰，应该问题不大……吧？

【就如你之前所说，我们也算是合作共赢关系，你认真做任务，本系统也会尽力帮助你的！所以，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抱歉，虽然有点得寸进尺，但是，可以帮忙告诉医生我现在很好吗？”

冬凌苦笑了下。

医生认为这次事故自己有责任，可是……在冬凌看来，如果不是和他扯上关系，医生根本就不会遇到这次事故！

明明都是他的错。

系统：【……】

——主系统救命！这个宿主不仅有病，还病的不轻啊！

系统在内心哀嚎，不过看着冬凌那双瑰丽而哀伤的瞳孔，他还是心软了。

唉，就算有病又怎么样？

这是自己的宿主，又漂亮又懂礼貌还看上去特别乖巧，也只能宠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