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戏(1 / 2)

女县令 青山漫行 2675 字 1个月前

正值饭点,鸿塔县城的一家酒肆里,热闹非凡。

“小二,来一碟香豆,一个卤味,半只鸡,五个馒头。”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小二...”

“哎,来了”

“...”

小二端着好酒好菜在客人间来回的穿梭着,周围的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不断。

“廖氏古斋昨日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吧?”

“张兄快快说来听听。”

“我跟你们说啊,昨日我大伯家的侄子的朋友的兄弟就在现场,王癞儿知道吧,昨日不知为何去那店里发疯,幸好那位清风道长路过,只见他掌心冒出火焰,一掌打在王癞儿的天顶,那王癞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你这算什么,我老丈人隔壁家的男人昨日不知为何腹痛难忍,大夫给开了药都不见好,那个道人看了一眼便说他腹中有石,起初大家不相信,那道长叫男人躺平,随后空手取石,那个男人马上就好了,真的太神奇了。”

“还有,还有街上有恶霸欺凌弱小,那道长手掌一挥,那恶霸身后飞出一把凳子,直接把恶霸压在地上。”

“我王阿姨家妹夫的小娘子结婚六七年了,一直未有身孕,你们猜怎么着?那个道长用手中拂尘在小娘子头上敲了三下,下午她就怀上了...”

“是的吗?那我叫我家媳妇也去拜拜。

“这还有假!”

“还有求财的。”

“听说王麻子那方面不行了,道长也给他治好了。”

“...”

“...”

“听说,那道长如今住在城南的旧道观里,那里以前可住不了人,道长住进去一晚,那里就变得可以住人了,你们说神奇不?”

“真真是高人啊!”

吃肆靠里的一扇窗户旁,两个武人模样的人对视了一眼。

“田峥兄怎么看?”说话的是坐在左边的人。这人穿一身灰色系束腰劲装,年约二十上下,脸庞方正,浓眉如墨,双目有神,手边放着一柄长剑,颇有几分戏词里写的侠客的味道。

另一个人穿一身青衣,生的眉清目秀,一双的杏眼带着光芒,手边放了一把长刀,他的手指节很大,凸出来的比一般人多,很结实,虎口有厚厚的结茧,这手一看就是个练武的手。

“什么高人,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田峥兄这么说就太武断了,不能遇到过这样的人就觉得所有这样的人都是骗人吧!”

田峥不由笑道:“我看那道人行事风格高调,扇动百姓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田峥兄啊,你这人就是太极端了,这道人虽然做事高调,却一直在帮助他人,如此看来,就算没有传说中的神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田峥道:“张毅兄这话就不对了,不管事出如何,这骗人就是不对。”

张毅摇头道:“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田峥兄就给人家安了个罪名,这样要不得,田峥兄莫要忘了上次亳州的事。”

田峥无法反驳,最后妥协道:“那你说如何?”

“方才听他们所言那道人的住处,我们何不夜深人静时探探虚实?若他真是高人我等自当拜见,如若如田峥兄方才所言,也该在众人面前揭穿他,好叫他再也无法骗人。

“张毅兄所言极是,我辈自当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

鸿塔县西北边靠山处有一个庄子,庄主姓刁,刁家生意做的大,眉州,廓州,宕州,珜州都有他们家的身影,武馆,酒馆,妓馆,成衣,当铺,样样涉及,不过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自从老庄主刁宏退了下来,刁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七年前刁家举家搬到鸿塔县,成了鸿塔县普通的富贵之家。可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刁家就算是不如以前了,也是这鸿塔县一等的富贵人家。

神仙道人一事传遍了整个鸿塔县,刁家的人自然也知道。

刁家现任家主刁鹏程打听一番后,匆匆赶到自家后院,去见自己的爷爷刁宏。

刁宏今年刚过九十五岁生辰,满头华发,身体佝偻,此刻正穿着一身丝织的长袍,未束腰带,下身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下穿着一双绸面的布鞋,一手把玩着一对包浆的麒麟纹核桃,一手拿着根金枝逗弄笼中的鸟儿。

刁鹏程挥手屏退侍候的下人,对刁宏说了那道人的事情,刁宏听了,一双眼睛直直看向他,逗鸟儿的动作也停止了“你们亲眼所见?”

刁鹏程被看的下意识的呼吸慢了几分,恭声道:“未曾亲见,不过那道长做法时许多人在场,大多乃是本县人,应当不假,孙儿亲自去刘家确定过,刘进宝对那道人极为推崇。”

“咔嚓咔嚓”刁宏手中的核桃不紧不慢的转动着“也就是说你全是听他人之言?”

刁鹏程有些紧张的道:“爷...爷爷。”

刁宏看了他一眼“还要老夫来教你?可查到他的住处?”

“有,现住在城南旧观里。可是要一探究竟?”

“蠢货,他可是只身一人?”

“是,这两日未看到其他人。”

刁宏幽幽的道:“叫几个脸生的试试他。”

“孙儿明白了。”

“记住做事要干净。”

刁鹏程道:“是,孙子记住了,孙儿告退。”

“等等”刁宏重新拿了些鸟食,淡淡吩咐道:“给杨涛的寿礼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下去吧。”

“是...”

夜黑风高夜,妖魔鬼怪出。

鸿塔县城南的旧观里,高人清明道人正吃着鸡腿,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宁大白,我怎么会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呢?可着我一个人忽悠真是太过分了,说什么没有危险,全是骗人的。”

清明愤愤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就在这时一声似动物的声音响起,清明慢悠悠的把自己收拾妥当,嘴里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催。”

道观里唯一的一间道房里,屋内设备简洁,不过一张素床,一鼎练丹炉,昏暗的屋内唯有炉光不息,清明双腿悬浮盘坐,嘴中念念有词:“调息凝神,凝神调息。旋而为一,自生造化,凝神调息,调息凝神......”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睛,手一扬一把不知名的粉末飘扬在空中,接着他手一指一团火焰向那粉末飞去,只听“砰砰砰”,房间突然有似雷声般的声音响起,本来还悬浮盘坐的清明身子一个踉跄的着地,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怎么还是不行,龙葵,弗兰草,清心草,焕新草,轻轻草...没有错啊,是延寿丹的草药啊!怎么就是不对?怎么就不对了?难道是我功夫不到家,师父...”清明神情十分难过,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木盒一打开中间放着的丹药似有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香气。

“只剩下最后一颗了,贫道就不信还不能成!”清明狠狠的拍了几下床沿,平日里温和慈悲的面孔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就在这时,屋外发出一丝声响,清明大喝道:“谁?”说话间收起木盒揣回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几个黑衣人见暴露了,也不再藏,瞬间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