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纱公主神色平静,良久没有说话,就在林珍漓以为她不会回答她之时,蒲纱公主淡淡道:“小伤罢了,本公主都不在意,是你们小题大做了。”
林珍漓的眼皮狠狠一跳:“这是小伤?”
她听得蒲纱公主的话锋不对,便走上前去掀起了她的手臂,果然,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是愈合了很久只有一层淡淡的粉色与她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有些却像是近些年伤的,还有一层浅痂色。
林珍漓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自己弄的?”
蒲纱公主睨了林珍漓一眼,眼神中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是啊,我知道如何才能破肉不破骨,若不是你们这的宫女聒噪,本公主根本就不会找你来,不过既然闹了起来,本公主也想见见你会如何做。”
蒲纱公主的语气像个小孩一般玩笑一样,仔细听去又带着几分俏皮之意,林珍漓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很好的忍下了心中的不满和狐疑。
“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在大齐损伤了,自然有损两国情谊,不过如今大齐似乎在节节攀升,而夏朝既肯让你来和亲,也必定是抱着近十几年来都要好好相处的意思了,公主是个聪明人,定会好好保重,不然……夏朝余下可还有八九位公主在待嫁呢……”
蒲纱公主轻闭双眼,倔强的神色浮现在她的脸上:“本公主说了,没有想死。”
“那是为什么,自残也总归要有个缘由吧?是因为……你喝下红花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林珍漓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不对劲来,但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望着林珍漓,语气平淡,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你以为本公主想给你们的皇帝生孩子吗。”
林珍漓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只是她不懂,明明是蒲纱公主争取的进宫,又在人前勾引顾淮序,如今倒像是丝毫不在意顾淮序一般。
蒲纱公主侧头看向林珍漓,莞尔一笑:“现在谁都以为本公主爱慕齐国皇帝,而你备受皇帝独宠,不若你就好好护着本公主,否则本公主一旦出了什么事,你第一时间就会被人怀疑上。”
林珍漓忍俊不禁,她皱着眉头看向蒲纱公主:“即使你今天不这样做,本宫也会护着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说着,林珍漓绷着脸将放在床头的一碗药端到她的面前,她只是躺着不动。
林珍漓上手看了看她渗出来的血迹,心中不忍,说到底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女孩,任凭她平日装扮的再成熟妖艳,她也会害怕,也会彷徨。
一个人被至亲丢在异国他乡,身边只有两个跟来的陪嫁侍女,不了解齐国的后宫,不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
她像只刺猬一般,把自己掩藏起来。
林珍漓柔柔地看着她,她却是侧身带着挑衅而张扬的眼神看向林珍漓,两者目光交汇之时,似乎有什么特别的电流在传播一般。
蒲纱公主轻扬眉毛,她死死地盯着林珍漓美艳的脸,端起一旁的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