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交手——你知道他们?”
褚以墨面色凝重地道:“是鬼影无刃。”
“鬼影无刃……”紫依定定的,咀嚼着这字句。
“他们奉尚纥之令,专来杀你。”褚以墨补充道。
紫依了然道:“尚纥,果然是他。”
褚以墨看着她,稍近前一步,道:“你现在很不安全。”
紫依沉吟道:“他们多半不会在祭园动手,回南翎的必经之路,定有他们阻截。”
沉思了一会儿,换过话题,向褚以墨道:“现许多事情皆已明了,宇君大人实非狭隘之人,你可以安心留在这里施展抱负了。”
褚以墨道:“君上心胸宽广,能容下这世间万千,可惜我仍困于方寸之地,踯躅不能前。”
他将岚莫剑收于袖口,往旁边走开两步,接着道:“或许我从来便非褚家血脉,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如浮萍孤舟。先君和夫人还受我牵累,英年早逝……我的过往,先前是沉重不堪的,现在又加一层扑朔迷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紫依望着他的背影,依旧是寻常的平静语调,道:“你一向不是个会轻易沉溺某中的人,来日犹可期,或许,你可以选择不再执着于这些破碎迷离的过往,正如你可以选择一如往日般坚定地迎向未来一般,我相信,有些谜题,到了该水落石出的时候,自会显出。”
褚以墨沉默着,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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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上香炷愈燃愈短,日影移迁,四面响起飒飒风声。
褚以墨转过身道:“不说这些了,你奔波一夜了,后头还有人紧追不舍,不如同我回府,哪怕先处理一下伤口,休息休息。”
紫依摇头。
褚以墨道:“我明白你不想牵累我的名声,我想过了,海捕文书既已散出,众皆知你是为遇不平而鸣。你也说了,有些谜题,总会待到水落石出的时候,纵让人知道我藏你在府里,待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他们也会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紫依敛眸道:“我已在这里耽搁太久,是时候回去了,就此别过吧。”
褚以墨心里一凉。
“那鬼影无刃呢?你真要和他们硬碰硬?”
紫依想了想,道:“我在想的是,鬼影无刃一向恃武孤傲,从不屑依附于人,此番怎么会听尚纥之令,为他来杀我。为弄清楚这些,免不了要当面会一会他们。”
“他们可是为夺命而来,绝不好应付。”
紫依停住了。
褚以墨接着道:“尚纥派出鬼影无刃,无非是想阻止你入翎追查前案。所谓欲盖弥彰,他如此警惕,想必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尤其怕你知道。我想,现对你来说,最为要紧的还是赶赴翎中,至于旁的枝节,不如都交给我吧。”
紫依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念一想,又道:“他们专为我来,你代我去,只怕他们不会轻易露面,何况他们灵力高深、武功超人,你若……”
言到此,抬眼看一看他,恰见他注视着自己,便知他已明白自己之所顾虑,不再多言。
“你不必为我担心,”褚以墨温声道,“只要他们还在东宇,就逃不过暗军的眼睛;至于我——他们既为你而来,想不会为难我而无端惹上宇族君府的麻烦。”
紫依舒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也好,你代我拖一拖他们,不妨直告诉他们,我去往了翎族南界。”
“去南界?”褚以墨有些意外。
紫依点点头道:“先去南界,障一障尚纥的眼,也顺便摸一摸他的虚实。”
褚以墨似乎不是十分明白,但没有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