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些天,君依依每天都在请脉。
今日一早,暖阁中,绣着并蒂莲的锦被随意地搭在君依依腿上,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背后垫着几个松软的靠枕,榻边矮几上摆放着一盏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
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给屋内镀上一层暖光,却驱不散君依依眼底那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老郎中弓着背,双手有些哆嗦地收拾着药箱,箱里瓶瓶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的手指干枯如柴,收拾动作虽熟练,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娘娘,恭喜您,已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
郎中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微微发颤,在暖阁内轻轻回荡,尾音都似带着谄媚的余韵。
君依依收回手,那纤细的手指上戴着翠玉护甲,随着动作划出一道弧线。
她柳眉轻蹙,眼里闪过不悦,声音不自觉拔高:
“你说什么?我明明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可是侧妃娘娘,小的行医多年,绝不会看错,确实还不到一个月。”
郎中微微抬起头,脸上皱纹如沟壑,眼里满是惶恐,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大胆!”
君依依猛地坐直身子,锦被滑落也浑然不觉。
“本妃说是一月有余,就是一月有余!”
她杏目圆睁,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平日里娇柔的面容此刻净是狰狞。
老郎中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双手伏地,头埋得极低,声音带着哭腔:
“侧妃娘娘请息怒,是小的说错了,侧妃娘娘确实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君依依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朝一旁的燕儿使了个眼色。
燕儿赶忙从袖兜里掏出一包银子,用帕子垫着,恭恭敬敬地递给郎中。
“你给本妃记好了,本妃的怀孕日期是大年初六。”
君依依嘴角噙着笑,声音轻柔却暗藏威胁。
老郎中哆哆嗦嗦地接住那白花花的银子,心里直犯嘀咕:
这大宅院里,就跟个藏满秘密疙瘩汤似的,啥稀奇古怪事儿都能冒出来!他寻思着自己可别在这儿瞎较劲儿,再这么杠下去, 指不定阎王爷就派人来接他喽!
老郎中打了个寒颤,像被鬼追似的,同手同脚的退了出去。
待郎中退下,君依依靠在榻上,嘴角上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抬起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稀世珍宝。
眼中满是憧憬,脑海中浮现出权天逸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的模样。
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王府中呼风唤雨、无人能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