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你觉得我们现在……算是被世界扔掉了吗?”
“不是被扔,是自己跳下来的。”
“你怎么还能笑?”
“因为我终于不用再穿那套白西装了。”
“我喜欢你穿。”
“我不喜欢了,那时候我一穿它,就在说谎。”
“江晚吟,这地方真叫‘界碑镇’?”
“对,旧纪元边界遗址,纪念第一场人类内心崩塌的城市。”
“那为什么我们被安排到这里?”
“因为这地方,没人想来。”
“没人,就正合适我们。”
“你怕见人?”
“我怕见你被人指着鼻子骂。”
“砚舟。”
“嗯?”
“我们现在算什么?”
“流放者。”
“不是,我是说,你我之间。”
“……我们是废土边缘的爱人。”
“听起来好惨。”
“但至少你还在。”
“江晚吟,这间屋子……是你选的?”
“对,唯一没有监控和识别接口的破旧木屋。”
“连窗帘都是裂的。”
“你不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那你今天晚上……要睡哪间床?”
“有几间?”
“一张。”
“……你故意的?”
“废土里资源珍贵,分床是奢侈。”
“砚舟,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生,从头到尾都活得像错位的拼图?”
“像。”
“拼的时候永远不契合,扔掉又舍不得。”
“所以我们就反过来拼。”
“怎么拼?”
“先不管对不对,先拼着过日子。”
“江晚吟,这个镇上真的没有情绪系统?”
“没有,这里是‘零感知区’,所有数据接入都被切断。”
“那我们现在——彻底成了‘普通人’?”
“对。”
“我有点不习惯。”
“你是不是想念那些能预判我心情的程序了?”
“不是。”
“那你想念什么?”
“你半夜暴走情绪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跑到你身边。”
“江小姐……”
“别叫我这个了。”
“习惯改不了。”
“改,现在叫我‘江二狗’。”
“你取的?”
“那天登记身份信息,系统随机给的名字。”
“那你还用?”
“我不配挑名字。”
“你配。”
“那你叫什么?”
“沈孤舟。”
“……我们真成民间苦情双人组了。”
“砚舟。”
“嗯?”
“你恨不恨我?”
“早就恨完了。”
“那你现在是?”
“心疼。”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