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没有坐在床榻上,反而是走到椅子边坐下。
“府里就这么缺银子,薛家送来的平礼还不够。
你已经不是三两回的刻薄薛家。”
一提银子王熙凤就来气。
“你那个好爹,这才几天已经支了三回银子,一共一千八百两。
这些银子值封妃宴收的三成礼。
薛家住在荣国府、吃在荣国府、喝在荣国府,却一分礼不愿多出。
宝钗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没断亲已经是看在夫人的面上。
如今走了更好,真让宝钗嫁入荣国府,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贾琏哼了一声,“她当真嫁入荣国府更好,她管家管的也是二房,与我们大房有何关系!
我爹如何,这些爵产的出息本就该是我们大房的。”
王熙凤听的一愣,急的掀开自己身上的锦被从床榻上下来。
趿拉着鞋就走到贾琏身边准备摸摸他的额头。
贾琏一晃脑袋躲了过去,嘴里回道。
“我没说胡话,府里的爵产和公产本就该是咱们大房的。
如今咱们尽心尽力,用本该属于自己的产业养了一群只知忠心二房的仆人。”
说着瞪了一眼王熙凤,“断亲,是你断还是夫人断。
薛家和刚入京时岂可同日而语。
银子银子,银山摆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
王熙凤愣了一下,扯下胸前的帕子擦擦眼角。
看到贾琏还是板着脸毫无所动,王熙凤这才带着哭腔说道。
“薛家不是将手里挣银子的买卖都兑出了嘛。
逢年过节给府里的礼更是平平,听薛家下人说都几年没见现银进账。
府里产业是属于大房,可若是宝钗嫁给宝玉,管家权给了宝钗咱们还能落下多少。
不是,二叔不才给你谋了官,昨儿还老爷老爷的,今儿怎么就离心离德了!
我这么掏心掏肺还不是为了守住咱们的家业,我还能为了谁?”
贾琏脸上的肌肉跳动,最后也只是平静的说道。
“不该属于咱们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说完就起身嘱咐道,“好好养好身子,别想那些有得没得。
薛宝衩!
当初珠嫂子管家是何等气象,你就没问过?”
珠帘晃动却已经没了贾琏的身影。
王熙凤怎么也想不明白贾琏突然会说出这些话。
虚爵实权中的差距王熙凤永远也不会想通。
出了府,贾琏直奔打听到薛家的宅子赶去。
“二哥这是刚下职吧?
快去准备酒席,丰盛些的。”
薛蟠嘴里嘱咐着下人,将手边的茶杯往贾琏手边推推。
“为了搬家整日里忙碌,二哥入职上林苑,都忘了送上贺仪。”
贾琏喝了两口茶,这才放下茶杯,摆摆手。
“一个六品副监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还是主管养畜牲的良牧署,没少被人笑话。”
薛蟠摇摇头,“他们懂什么,初入官场就是六品官,起点已经不低。
当初姨夫得了恩典,也只是从五品起步,如今眼看就要官路亨通。”
贾琏薛蟠在酒桌边坐下,却没有提一句为何搬离荣国府的事。
“二哥特意寻我可是有事?”
贾琏提起酒杯给薛蟠满上,主动提了一杯这才开口道。
“宫中大朝会和庆典中常用白象驼重宝,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