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小黑裙翘着二郎腿，脚尖不停晃动着，鞋上的碎钻闪耀非常。

“你叫什么？”

“Irene。”

桑琳琅再次报出自己的英文名。

小黑裙用吸管喝鸡尾酒，“KIKI。”

开口的问题像在查户口，“你在哪儿上学啊？带你来的那个好像是耶鲁的，你是她家妹还是学妹啊？”

桑琳琅摇头，“老乡。”

“国外可乱了，不过带你来的人还好吧，我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丑闻，她好像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所以在外面还挺注意。”

桑琳琅觉得刚刚在下面攻击别人的小黑裙没她想象中的刺。

小黑裙神经触角敏感，注意到桑琳琅眼底闪过的意外愕然，清了清嗓子。

“……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如果我对谁不客气，肯定是那个人人品低劣下贱！”

桑琳琅弯起眉眼，侧首浅笑。

她的手肘撑在沙发椅扶手上，托腮的指尖被吊灯光线镀成粉润的半透明，唇角漾起的弧度很甜。

小黑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移开视线，再看过去，注意到桑琳琅的眼睑下端似乎有个痕迹很轻的泪痣，睫羽轻颤间泄露出细碎的星光，但又觉得她整个人透着股晨雾将散的脆弱感。

“你……还是不要来这种场合了，有些人看你好骗会把你当成社交资源。”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吗？我也很会拍照，以前还有人想花钱请我p图发ins，你可以免费。”

小黑裙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示意桑琳琅交换联系方式。

“你认识刚刚那个人？”桑琳琅问。

“是个捞女，在国内从老男人那边连骗带威胁的捞了一笔，来国外想装富二代，风尘味那么重的整容脸谁看不出来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之前我有个朋友组局，朋友只负责出钱，他有个小跟班帮着跑腿，顺便装比骗炮，这女的就凑上来了，和小跟班刚认识都没五分钟就抱在一起啃，还把我当假想敌，要让小跟班把我踢走！”

小黑裙越说越气，“她在这边的人设早就塌了，但脸皮厚得要死，估计钱也花完了，又想重操旧业，就喜欢随便往身上贴两块布料硬往这种场子挤！”

“外面的留子可没国内老男人那么好骗！”

“反正让我碰到了，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你有男朋友吗？”小黑裙突然问。

桑琳琅顿了下点头。

小黑裙“哦”了声，又说，“你这样的，没有才奇怪，你男朋友也是留子吗？”

“现在回国了。”

“异地恋啊，你能确定他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吗？”

桑琳琅玩笑，“他很忙，有我一个够他伺候的了。”

“事业型吗？这种男人虽然看不上捞女，但为了事业可能会找可以给他事业资源的姐姐。”

桑琳琅安静听着，小黑裙妆虽然很浓，但听她说话语气觉得年纪应该不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家那个死老头——就是我爸，有四个老婆，另外数不清的情人，或者说只要是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人，他都睡过。”

桑琳琅：“……”

出国果然可以长各种各样的见识。

“从小到大见多了，就懂了。”

小黑裙说着随意指了个下面路过的男生。

“这个叫william，喜欢租车来这里骗小姑娘，反正骗到就是赚到。”

“在国外找各种00后玩，专挑年纪小的骗。”

“回国就是沉迷学习、不会和女孩子沟通所以一直单身的好学生，嘴上说自己谈生意都不敢进KtV，然后对着有资源或者十万粉丝以上的网红喊姐姐，贱死了！”

“还有那边那个穿GUccI外套的，搭了一身品牌，皮带都要露出来，这是从加拿大飞过来的，喜欢吹嘘他用宝丽高仿项链骗女生的一血。”

桑琳琅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