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说:安息国在大月氏西边大约几千里的地方,它们的习俗是定居一处,耕种田地,主要种植稻子和麦子,出产葡萄酒。它的城镇如同大宛一样,大小城镇有数百座由他来管辖,国土方圆数千里,是西域最大的国家。
他靠近妫水,有集市,这里的人们很会做生意,装运货物用车和船,与附近的国家进行贸易,有些商人竟会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贸易。他们用银作钱币,钱币铸成国王容貌的样子,国王死后,就改换钱币,再模仿下一任国王的容貌。
安息西边数千里是条枝,靠近西海,那里的天气炎热潮湿。人们耕种田地,种植稻子。那里生存一种大鸟,它的蛋像瓮坛那样大,人口众多,每个地方都有小君长,由安息国役使管辖他们,这些小君主是国家的外围。条枝国人擅长魔术。安息的老人讲,西王母就出生条枝国。
在大宛西南两千余里的妫水南面是大夏,其地的风俗是人民定居一处,有城镇和房屋。与大宛的风俗相同,没有大君长,每个城镇都设置小君长。这个国家的军队软弱,害怕打仗,人人善于做买卖。大夏人口众多,都城叫蓝市城。这里有贸易市场,各种货物应有尽有。
张骞说:我在大夏时,看见过邛竹杖、蜀布,便问他们,这些东西是从哪得到的?大夏国人说,是我们的商人到身毒国买回来的。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大约几千里。那里的风俗是人们定居一处,大致与大夏相同。但这里地势低湿,天气炎热,它的人民骑着大象打仗,临近大水。
大夏离汉朝一万二千里,处于汉朝西南。身毒国处于大夏东南几千里。有蜀郡的产品,这就说明,它离蜀地不远了。如今出使大夏,是从羌人居住区经过,羌地地势险要,对汉人也不友好。要是稍微向北走,就会被匈奴俘获。从蜀地前往,应该是直道、又没有侵扰者。
天子已经听说大宛和大夏,安息等都是大国,有很多奇特物品出产,人民定居一处,与汉人的生活习俗差不多。而他们的军队软弱,又很看重汉朝的财物。北边有大月氏、康居这些国家,他们的军队很强大,但可以用赠送礼物,给予好处的办法,诱使他们来朝拜汉天子。
只要他们能够到来,并用道义使他们成为属国,大汉疆土可扩至万里。经过辗转翻译,招来不同风俗的人民,使汉朝天子的声威和恩德,传遍四海内外。
汉武帝心中高兴,认为张骞的话是对的,于是命令张骞从蜀郡、犍为郡派遣秘密行动使者,分四路同时出发。一路从駹出发,二路从冉起程,三路从徏出动,四路从邛、僰启行,都各自行走一二千里。结果北边一路被氐和筰所阻拦,南边一路被雟和昆明所阻拦。
昆明之类的国家没有君长,善于抢劫偷盗,常杀死和抢掠汉朝使者,汉朝使者终究没能通过。但是听说昆明西边一千余里的地方,有个民族都骑象的国家,名叫滇越,蜀郡偷运物品出境的商人中有的到过那里。汉朝因为要寻找前往大夏的道路,而开始同滇国沟通。
最初,汉朝想开通西南夷,浪费了很多钱财,道路也没开通,就作罢了。待到张骞说可以由西南夷通往大夏,汉朝又重新从事开通西南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