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用了早膳后,苏云锦拿来软尺,给赵策量尺寸,想给他做件衣裳。
赵策拒绝道:“这布料是买给娘子的,你给自己做几身衣裳就行,不用管我。”
苏云锦不依,固执地拉着人起身,他无奈,也只好由着她。
“对了,夫君写话本赚了钱,咱们手里也有余钱了,要不要备些礼物给夫子,好重新回学堂念书?”她边量尺寸边问他。
赵策摇头:“我才被赶出学堂不久,夫子估计都还没消气呢,过段时间再说吧。”
他其实不打算回学堂,而是想自己看书,等考上秀才后,就直接入读县学,否则他去了学堂,她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孤身一人住在赵家祖宅。
他可放心不下!
这时的赵策显然是忘了,大炎的科举可不是想就考的,得有人担保才行,这人还必须得是廪生。
他自己考,谁给他担保?
再者,大炎消息闭塞,时政信息往往掌握在官府和少数士绅手中,他不进书院,上哪知道这些?
更遑论还有八股文的写作方法、策论的答题技巧等等……
见他自有主张,苏云锦便也没再多说,只是拿出剪刀,裁布给他做衣衫,赵策则静静看书,一时间,屋里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以及剪刀的咔嚓声。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响起阵阵叫喊声,打破了屋里宁静的气氛。
“赵公子在吗?”
闻言赵策和苏云锦皆是一怔,待两人开门走到院子,才发现来人是段莹一家。
段莹提着块肥肉,递给苏云锦,后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此一脸茫然:“好端端的,送这个做什么,快拿回去。”
段父段母则分别提着两颗白菜及一筐鸭蛋,朝赵策躬身致谢。
段母抹着眼泪说:“要不是赵公子帮忙,莹莹早就被那些泼皮给打了,这几个月雕的木雕更是全都保不住,我们也没什么钱,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这些。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着吧。”
一听赵策在镇上还遇到了泼皮,苏云锦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忙拉着他检查了一番,“夫君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见她如此关心自己,赵策也是心里一暖,“放心,我没有跟他们动手。”
苏云锦松口气,随后转向段莹,想说不收礼,让她拿回去,就见后者笑嘻嘻地挽着自己的胳膊,赞叹道:
“云锦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夫君有多厉害,他直接搬出律法,说那什么刘三爷是私定律法……”
紧接着,她就把赵策呵斥王江,还让大伙一起胖揍他们的事转述了一遍,听得苏云锦震惊不已。
他还懂律法?!
自从嫁给赵策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了她的预料。
赵策轻咳一声:“我也只是看了点律法书,稍稍了解了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已经很厉害了,多谢赵公子,也恭喜云锦!”
段莹正色道,后又凑到苏云锦耳畔,小声说,“你和赵公子都长的这么好看,生的孩子也一定很好看,你加把劲呀!”
“段莹!”
苏云锦羞红了脸,攥拳欲打,段莹立马嬉笑着跑开。
片刻后她又从袖子里取了两支木簪出来,递给苏云锦:“对了,这个送你,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这木簪簪头是一朵并蒂莲花,花样大致一样,只是有细微的差别,他们夫妻一人一支正好。
这贺礼她前两天就想送的,但当时新郎突然换人,她担心苏云锦难过,便迟迟没敢送出去。
现在看见他们夫妻恩爱和睦,她这才将簪子拿出来。
苏云锦感动收下,
旁边,赵策收下了段父手里的白菜,并招呼他们留下吃饭。
对此,两人自是连连摆手表示不用。
待一家人走后,苏云锦想把他们送的东西放起来,赵策看着那筐鸭蛋,忽然想试试做皮蛋。
皮蛋口感丰富,风味独特,如果做成功了,赚钱的路子不是又多了一条吗?
最重要的是,大炎还没有皮蛋这个东西!
说干就干。
赵策准备包裹皮蛋要用的生石灰、烧碱和草木灰等材料,又拿出食盐罐子,倒了大半放在锅内炒,后又加入清水和红茶煮沸,再把它倒出来,其他材料放在一起搅拌。
苏云锦看着只剩小半的盐罐子,心疼极了,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明白赵策不会无缘无故地糟蹋东西,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可她实在不明白那些糊糊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