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一想起这事就来气,愤懑不平地说:“依我看,这两个人肯定是故意骗钱的!哪有人买了耳坠,才戴两天就流脓成那样的,而且这两件事还挨的这么近,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公子你就是出手太大方了,当时就该把他们狠狠暴打一顿,否则他们会不停地用这种方法讹诈人的!”
裴不言皱了皱眉,他自小衣食无忧,也从不缺钱花,实在想象不到,有人会用这种方法来赚钱,“应该是巧合,哪有人会自伤身体来骗钱的?你看她手上全是红疙瘩,皮都抠破了,多严重啊!”
“公子您这是锦衣玉食惯了,不知道民间赚钱的艰难。单是您前两天给出去的二十两银子,就是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还得是有壮劳力的家才行!”
墨竹失笑,“只要有钱,别说自伤身体骗人了,就是去杀人都有大把的人抢着干!”
要是他们每个月骗成功一次,一年下来,就是足足一百二十两!
这么多钱,别说只是让耳朵流脓,手上起红疹了,就是被打几顿也值了!
但裴不言还是不信。
像他,手上破个口子都觉得疼,哪有人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的?
此时,老大夫给那女人把完脉,又把手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接着认真查看了一遍布坊里的各种布匹,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从这位夫人的脉象和症状来看,她手上的红疹并非是由布匹引起的,而是接触了一种名为漆树的植物汁液所致。
这漆树汁辛辣刺鼻,还带着一股特殊的腥味,和这位夫人手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因为用量不多,而且时间有些久了,味道比较淡,普通人很难闻出来。”
中年男子一听,顿时急红了眼,大声叫嚷道:“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这布的问题!我看你就是收了这布坊东家的好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大家千万别相信他!”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老大夫行医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污蔑过,顿时气的老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子恒见状,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快步上前,轻轻拍打大夫的后背,帮他顺气,嘴里连声劝道:“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老大夫缓了好半晌,才终于缓过气来,他向苏子恒道了声谢,而后看向中年男人,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夫行医数十载,向来秉持良心治病救人,从未收过不该收的钱,更没做过那昧着良心的事!”
在场有不少人都认得这位老大夫,闻言纷纷站出来帮他证明。
“张大夫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人啊!去年我干活时不小心摔伤了腿,雇主耍赖不肯赔钱,我又拿不出药费,只能在家里躺着等死。还是张大夫心善,看我可怜,没收我药钱。要不是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他绝不可能收钱说假话!”
“对对对,前几年我们村闹疫病,别的大夫都怕得要死,躲得远远的,只有张大夫不怕危险,背着药箱就进村给我们治病。要不是他,我们村早就成了荒村,一个活人都没了!”
“我也在张大夫的医馆买过药,他的医术那叫一个高明,绝对没话说!”
……
中年男子眼神飘忽,闪烁不定,仍不死心地继续狡辩道:“那、那肯定是张大夫误诊了!我娘子整日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上怎会沾到漆树的汁液?依我看呐,就是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脑子糊涂,这才看错了!”
众人虽有心为张大夫辩驳,可毕竟他年事已高,这一点着实让人难以反驳。
张大夫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般大声说道:“我年纪大又如何?我腿脚灵便得很,脑子更是清醒无比!漆树汁液那股独特的味道,我就是闭着眼都能闻出来,绝不可能闻错!”
就在这时,三名手持棍棒的高大汉子气势汹汹地大踏步走进布坊,指着中年男子厉声喝道:“胡平,你不是说今天就能搞到钱,把赌债还上吗?这天都快黑了,钱呢?你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话,中年男人,也就是胡平,险些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心里暗骂:不是,他们急什么啊!
自己这不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搞钱呢嘛!
那女人见状,顿时慌了神,紧紧揪住丈夫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助:“当家的,怎、怎么办啊?”
赵策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胡平,质问道:“你所谓的搞钱,就是跑到这儿来讹诈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