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随从苦着脸说道:“前边的路被一辆马车给挡住了,小人这就过去瞧瞧。”
说罢,他纵身跳下马车,正欲上前查看情况,便见那边马车上走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二人长相有六七分相似,一眼便能看出是父子关系。
来人正是前些天到曾家拜访,却被门房无情拦在外边的苏桥爷俩。
他们听闻曾攀要前往青山书院讲学,便早早地来到曾攀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随从没见过他们,自是没有认出来。
苏桥瞪着自家车夫,装模作样地责备道:“你是怎么赶车的?好好的平地,还能把车给卡住?”
车夫赶忙解释道:“老爷,前两天刚下过雨,地上满是泥泞,这车轮陷到泥里,实在难以动弹。”
“真是没用,赶个车都赶不好!”
苏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转头四下张望,仿佛此刻才发现后边还有一辆马车。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快步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兄弟,劳烦帮忙搭把手,把这马车推开,好让出路来,咱们也好各自行路。”
随从正想转身禀报曾攀,就听见车内传来曾攀的声音:“去吧。”
他还要去书院上课,可没多少时间在这儿耽搁。
随从领命,快步走到苏桥的马车旁。
几人一同用力推车,然而那马车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依旧稳稳地陷在泥里,纹丝不动。
“再来!”
随从大声喊道。
几人咬紧牙关,加大了力气,再次奋力将马车往前推。
只听几声咯吱声响,马车终于缓缓动了起来。
几人心头一喜,以为车轮马上就要从泥坑里出来了,却听“啪”的一声脆响,缰绳突然断裂,车辕的木头也断了一小截。
马儿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几人吓了一跳。
苏家车夫一边拼命拽住断开的绳子,一边轻声安抚着受惊的马儿。
苏祈愿生怕马儿发狂踢到自己,吓得急忙躲到父亲苏桥身后。
“又出什么事了?”
曾攀在马车里听到外边的动静,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堂堂男儿,胆子怎的如此小?
不过他也没闲工夫去说教,而是瞥了眼那断开的绳子,朝随从吩咐道:“去,把车上备用的绳子拿出来,送给他们。”
苏桥:“……”
他精心设下这个局,可不是为了区区一根绳子。
苏桥眨眨眼,随即作出着急表情,“可我儿还要去青山书院,这缰绳就算套好了,马儿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动啊!!”
听闻此言,曾攀略带惊讶地问道:“令郎是青山书院的学生?正巧在下也要过去,可以顺道送你们一程。”
苏桥心中一阵狂喜,但面上却故作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是我们的马车拦路在先,怎好再劳烦先生您呢?”
曾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反正也是顺路,不妨事。”
见儿子苏祈愿一直闷不吭声,苏桥赶忙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苏祈愿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和父亲一起拱手作揖,满脸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曾先生了。”
曾家的马车上印有醒目的“曾”字,他们喊出曾攀的姓倒也不奇怪。
紧接着,父子俩和随从、车夫齐心协力,把车辕推到了路边,而后留下车夫在这看着马和车,就钻进了曾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