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罗家那点破事,真当本县不知道不成?”
薛英冷哼一声,低喝道,目光如刀,低喝道:“你们借本县之名,在县中横行霸道,本县本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都是些普通百姓,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你们为什么非得跟赵策过不去呢?”
罗文儿眼眶泛红,纤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道:“大人竟为了他,对妾身如此疾言厉色?他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子罢了…… ”
“他虽是庶子,却也有父兄在上!”
“可他都被分出去好几个月了,见过几次他父亲、嫡兄几次?他们是否还念及他的死活,都未可知呢!”
“闭嘴!”
薛英目光锐利,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小打小闹本县不管,但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那就别怪本县不顾念夫妻情分!”
言罢,他猛地一甩袖袍,大步流星而去,只余罗文儿呆立原地,满脸错愕。
她心中又气又恼,手中的锦帕几乎被揉成碎片。
想她堂堂一县之尊的宠妾,风光无两,没想到竟连一个庶子都动不得?!
当初她怎会瞎了眼,跟了这样一个男人?!
不错。
她被薛英看上并不是偶然,而是她自己精心策划的结果。
丫鬟赶忙小跑着上前,将罗文儿搀扶起来,轻声安慰道:“大人不过是正在气头上,等过两天他气消了,说不定就答应了呢,姨娘您可别伤心,小心坏了身子。”
罗文儿轻轻颔首,随后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回房休息去了。
但她辗转了好半天,都没有半点睡意,只好起身翻出两本画册,仔细研读起来。
这是她在跟薛英之前,母亲给她的。
她能让薛英夜夜留宿,这两本画册居功至伟。
她要学些新花样,让他改变主意。
……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日过去。
先前赵策在课堂上提出的革新之策,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学林之中传开了。
不仅各大私塾书院都在热烈讨论此策能否施行,就连坊间的茶楼酒肆里,也有不少学子围坐在一起,就革新一事展开激烈辩论。
“要是这革新真能成功,还富于民,咱们大炎肯定能焕然一新,繁荣昌盛,到时候万国都会来朝贺啊!”
“革新?我们辛辛苦苦寒窗苦读几十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吗?要是没了免税特权,我们岂不是要跟那些泥腿子一样,缴纳赋税?”
“就是就是,我有个堂兄,出身贫寒,他爹娘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供他考上秀才。一家老小就指望着那点寄名免税的钱过日子呢,要是实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那他们一家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
大炎的士绅都享有免税特权,寄名免税也是由此而来。
意思是,地主把自己的田地挂靠在享有免税特权的士绅名下,借此利用他们的免税特权来逃避赋税,而士绅们也能从中得到一定的好处,双方可谓各取所需。
“哼,目光短浅!”
一位花甲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手中拐杖重重杵向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如今大炎积弊如朽木蛀空,多少桑梓易主,贫户失耕,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