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恰在此时,上课的铜铃声响彻学堂。
田夫子本欲开始授课,但看到赵策草稿纸上的那些陌生符号,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赵策,你这些是什么意思?”
赵策微微一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数字,并逐一解释道:“这是我偶然见到的一种新式记数法,它很适合用来运算。”
接着,他又画出一道方程式,详细讲解了未知数与等式的运用方法。
田夫子听得如痴如醉,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他猛地一拍案几,激动得几乎站了起来,声音嘹亮而震撼:
“赵策!你这思路不仅帮我解了一道难题,更是为整个算学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啊!
好!好一个方程式!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能提出那般鞭辟入里的革新之策了!你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田夫子一向沉稳持重,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的样子。
前排几位学生忍不住偷眼看向赵策,眼神中既有敬佩,也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同样是青山书院的学子,为何他们就想不到这些新奇之法?为何对算学一窍不通?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而裴照,则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赵策凭什么得到夫子如此高度的评价?
这份荣耀,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整整一个下午,田夫子都缠着赵策,不断抛出各种算术难题。
赵策一一解答,不仅速度惊人,而且解题角度新颖,每每令人耳目一新。
田夫子兴奋得握笔的手几乎没停过,一边听一边奋笔疾书,不停地记录。
到最后,纸张已经换了厚厚一沓,手也酸得厉害,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激动地拍着赵策的肩膀:
“回头我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个……那个‘方程’整理成文,呈给山长,如果它能收入书院讲义之中,推广开来,定会造福无数学子啊!”
听见这话,裴照几乎要把笔杆子给捏断了,心口也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似的,堵的厉害,但嘴上却是不屑地说:“算数再精通又如何?如今朝廷科举早就不考这些杂学了。与其把心思浪费在这种无用之事上,还不如多读几本经义文章,那才是正途!”
暮色渐沉,天边染上一抹晚霞。
下学的铜铃声悠悠响起,打破了学堂内的余温未散的讨论声。
田夫子意犹未尽地放下笔,放赵策离开。
裴照默默收拾书卷,脸色阴沉,动作急促,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走出学堂。
赵策也起身离开,却见郑启平快步追了过来,感慨道:
“连田夫子都对你如此推崇,恐怕你的名字,很快就要传遍整个青山书院,甚至在整个学林之间也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补充一句:“我知道赵兄你向来不在意虚名,但树大招风,尤其你之前还提出了那么多革新……
不过没事,以你的才气,只要你认真准备,明年县试必定不成问题,只要有了功名,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县试每年二月举行,赵策错过了今年的考试,只能等来年再战。
一想到原主年年赴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经历,赵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心中一阵复杂。
但他仍不忘对郑启平的好意表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