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合上手中的书册,轻笑一声:“一点谣言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
“赵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谣言都把你贬低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呢?这要是放着不管的话,会越传越离谱的!”
裴不言眉头紧皱,急声道,“这种事情,我经历多了,赵兄你信我,谣言不能不管!”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就拿我家来说吧,前阵子有个女人,带着个三四岁的男童,直接跑到我家门口,控诉我爹,还说几年前,我爹路过她老家云栖乡时,突下大雨,去她家避雨,结果看上了她,强行占有了她,还一发就中。”
“她不敢让人知道是未婚先孕,只能偷偷生下孩子。眼看着孩子大了,要入学读书了,她供不起,也不愿让孩子跟着她遭人白眼,于是四处打听,一路寻到了我家门上。我爹还和那孩子滴血验亲了,血也的确相融了!”
赵策一听就知道还有反转,淡淡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我一开始还真信了她的鬼话,把我爹痛骂了一顿。”
裴不言咬牙切齿地答道:“我爹那时气炸了,说他没干过这种事,又操起扫帚把我打了一顿,不想族亲们却说我爹是在狡辩。这件事闹得极大,县里几乎无人不知。”
“族里不少人对我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逼着他必须认下这个母子俩。可谁想到,真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我请来大夫查验,才发现那滴血的碗被动了手脚!当年的真相则是,那女人当年被几个地痞盯上,险些失身,是我爹恰巧路过,将她救了下来。后来她相好的意外去世,她舍不得打掉孩子,偷摸着生了下来。”
“她爹娘嫌她丢人,把她赶了出去,她相好的爹娘原本想把孩子接过去养,可她嫌他们家贫,不肯把孩子给他们,又想到我爹是个鳏夫,便动起了歪心思。”
“她想着,反正裴家家大业大,做个妾也能衣食无忧,若能借机嫁进裴家当主母,那就更是一步登天了。”
“可惜啊,她的如意算盘终究没能打响。”
裴不言说到这,脸色依旧难看:“这一场闹剧,我们裴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我家的声誉却仍一落千丈,甚至生意也因此大受影响,亏出去上千两银子。”
好些原本谈好的合作,都因这莫须有的丑闻黄了,裴不言着实气的不轻,他重重叹了口气,神情越发着急:“赵兄,你不知道谣言的可怕,但我可是知道的!它不仅能毁掉一个人,还能毁掉一个家!”
赵策听罢,神色也是郑重了几分,“你说得对,谣言确实可怕。但我行得正、坐得端,倒也不必惧怕这些污蔑之言?只是我有些好奇,这些传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过裴不言被打也是活该,谁让他说自己爹是鳏夫的?
这个词可不好听。
裴不言思索片刻,忽然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是曾家的人传出的?我没说是曾老,我的意思是曾家的仆从。”
“不会。”赵策语气笃定地否决,“仆从没那个胆子。”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
“我和曾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造谣的可能性极低。再者,雅集本就是曾家主办的,如果曾老真对我有怀疑,大可在当时当众提出质疑,又怎会拖到现在才在背后散布流言?”
裴不言点点头:“也对,曾家爷孙的确为人磊落,不至于背后议论人。”
他沉吟片刻,又补充一句:“更何况赵兄你是曾老的座上宾,曾家仆从哪敢私下议论你?那不是找死呢嘛!”
赵策轻笑一声,目光微敛:“所以,这流言另有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