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银杏叶铺满宫道。兵部尚书手持八百里加急军报,跌跌撞撞闯入紫宸殿时,萧忆痕正在把玩西域进贡的夜光杯。“陛下!北狄二十万铁骑已破雁门关,守将折损过半,正退守玉京关!”军报落地,酒液泼出,在明黄桌布上晕染出暗红痕迹。
消息如惊雷炸响朝堂。丞相陆子谦提议和亲,御史大夫沈砚主张固守,唯有太子萧则链请命挂帅出征。“儿臣愿率虎贲军驰援边关,誓与国土共存亡!”萧则链铠甲在身,腰间佩刀映出冷光。萧忆痕凝视着儿子坚毅的面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征战沙场,最终长叹:“准了。”
国子监内,刘佑安听到战报时,正与林明渊研读《孙子兵法》。“我要从军!”他猛地合上兵书,眼中燃起炽热火焰,“灵犀公主说过,血盟兄弟要护佑大乾山河!”林明渊看着少年单薄的肩膀,欲言又止——佑安虽有勇,可毕竟只是个九岁孩童。
然而刘佑安的决心无人能挡。他闯入御书房,在萧忆痕面前长跪不起:“陛下曾赐臣‘佑安’之名,如今边关告急,正是臣兑现诺言之时!”萧忆痕望着少年倔强的眉眼,恍惚间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最终点头:“准你随太子出征,做虎贲军斥候。”
玉京关的寒风裹着雪粒,刮得人脸生疼。刘佑安蜷缩在了望塔内,紧盯着关外连绵的敌营帐篷。作为军中最小的斥候,他凭借身形灵巧,多次深入敌后刺探情报。这日深夜,他发现北狄粮草大营竟设在苍狼谷,谷口却不见重兵把守。
“事有蹊跷。”刘佑安将情报呈给萧则链时,冻得发紫的嘴唇直打颤。萧则链展开地形图,目光落在谷中蜿蜒的河道上——若是汛期,这河道便是绝佳的引水之地。他立即下令:“命工部连夜打造水闸,三日后子时开闸放水!”
决战前夜,北狄营帐内,大单于举着酒碗狂笑:“中原人想偷袭粮草?正中我计!”他早派人在谷内埋下伏兵,只等云国军队入瓮。然而三更时分,忽闻震天巨响,冰河炸裂,洪水如猛兽般倾泻而下。谷内火光冲天,北狄士兵的惨叫混着水声,惊醒了沉睡的雪山。
刘佑安骑着快马穿梭在乱军之中,手中短剑染满鲜血。他看见林明渊率领的火攻队点燃了敌营,也看见萧则链的长枪挑落大单于的头盔。当朝阳染红玉京关时,北狄残军丢盔弃甲,二十万铁骑只剩不足五万仓皇北逃。
班师回朝那日,朱雀大街万人空巷。刘佑安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列,胸前的护国公令牌与新赐的“忠勇”勋章相互辉映。城楼上,萧忆痕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姿,眼中满是欣慰——这个曾被唤作“狗蛋”的孩子,如今真成了护国安邦的栋梁。
当夜,庆功宴上,萧忆痕亲自为刘佑安斟酒:“此战你功不可没,想要何赏赐?”佑安放下酒杯,郑重叩首:“臣恳请陛下,在边关修建学堂,让将士们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殿内寂静片刻,随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苏皇后望着少年,眼中泛起泪光——她忽然明白,这小小的身影,或许真能改变大云国的未来。
而在这荣耀背后,无人察觉北狄使者悄悄潜入京城。一场关于和亲与权谋的新阴谋,正在月光下悄然展开......
庆功宴的余韵尚未消散,北狄求和的使臣已带着重礼踏入京城。为首的斡赤斤大人生得鹰目狼顾,献上的礼盒中除了北狄特产,还藏着一封密信——信中提议将北狄公主许配给大乾皇室,以结秦晋之好。
朝堂之上,对此提议众说纷纭。丞相陆子谦捋着胡须道:“陛下,北狄虽败,但根基未损,若能以和亲换得边疆安宁,不失为良策。”御史大夫沈砚却激烈反对:“北狄狼子野心,此番求和必藏祸心!陛下不可轻信!”萧忆痕沉思良久,最终决定召见太子萧则链与护国公刘佑安共同商议。
乾清宫内,烛光摇曳。萧则链紧皱眉头:“儿臣以为,北狄刚遭大败,此时求和定有阴谋。”刘佑安盯着地图上北狄的疆域,突然开口:“陛下,臣在北狄军营时,曾听闻他们提及‘铁蹄计划’。虽未打探到详情,但想必与此次求和有关。”
萧忆痕目光一凛:“你可知‘铁蹄计划’的蛛丝马迹?”刘佑安摇头:“臣不知,但臣愿再次潜入北狄,查清真相!”萧则链立刻反对:“不可!太过危险!”刘佑安却坚定道:“臣曾与灵犀公主歃血为盟,守护大乾是臣的誓言!况且,臣熟悉北狄地形,也懂些他们的语言。”
后宫之中,关于和亲的消息也掀起波澜。苏皇后忧心忡忡,她深知和亲背后牵扯的利益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影响苏家在朝中的地位。沈贵妃则暗中派人监视着朝堂动向,试图在这场风波中为沈氏一族谋得先机。
而此时的灵犀公主,听闻佑安要冒险潜入北狄,急得直掉眼泪。她闯入御书房:“父皇!不能让佑安去!他才九岁啊!”萧忆痕看着女儿焦急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若不查明真相,贸然和亲,恐将陷大乾于万劫不复之地。”
深夜,京城南门。刘佑安乔装成北狄商人,牵着驮满货物的骆驼,悄悄出了城。林明渊赶来送行,塞给他一袋金疮药和干粮:“万事小心,我在京城等你归来。”佑安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