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娜兄长阿古达高踞兵部尚书之位,将北疆军防图随意掷于案上,嘴角勾起轻蔑的笑。他的爪牙们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凡议事时稍有异议者,次日便会以“意图谋反”的罪名锒铛入狱。户部尚书被迫篡改账册,将本应用于救灾的钱粮,悉数填进阿兰娜奢靡宫殿的建造窟窿。
更荒唐的是,市井无赖只要向阿古达献上奇珍异宝,便能谋得一官半职。新任的京兆尹甚至大字不识,却因进献了一只会说“兰贵妃娘娘千岁”的鹦鹉,在京城作威作福,强抢民女、巧取豪夺,百姓敢怒不敢言。
早朝之上,龙椅旁的阿兰娜斜倚软榻,手持西域进贡的琉璃盏轻抿美酒。当有老臣颤巍巍上奏,提及民间饿殍遍野,阿古达立刻暴起,怒斥对方“妖言惑众”。萧忆痕眼神迷离,不辨忠奸,竟下旨将老臣的胡须尽数剃去,贬为庶人。
曾经直言敢谏的御史台沦为虚设,官员们上朝时皆垂首敛目,生怕因多说一句惹来杀身之祸。朝堂之上,只闻阿古达一党谄媚之声,阿兰娜的兄长甚至公然在殿内对萧忆痕说:“陛下只管享乐,这天下之事,臣等自会料理。”
京城街头,百姓们面黄肌瘦,却还要被迫为阿兰娜新修的“千宝阁”运送砖石。年轻力壮者被征去服徭役,家中老弱病残无人照料。有妇人抱着饿死的孩子跪在衙门前痛哭,却被官兵以“扰乱治安”为由拖走。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不再讲述英雄故事,转而说起阿兰娜如何祸国、阿古达怎样弄权。但话音未落,便会被官府的人带走,从此不见踪影。曾经繁华的夜市冷冷清清,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都显得格外凄凉。
在这黑暗如墨的世道下,反抗的暗流在无声中奔涌。被抄家的大臣遗孤们秘密联络,江湖义士们暗中集结,就连宫中的小太监、宫女,也在传递着阿兰娜一党的罪证。太子旧部蛰伏在各地,等待时机。
而在遥远的边疆,手握重兵的将领们望着京城方向,眉头紧锁。他们看着百姓受苦、忠臣蒙冤,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这浊世遮天的日子,终有被打破的一天,一场足以颠覆王朝的风暴,正在暗处积蓄着力量 。
深秋的长安城,宫墙内外寒意渐浓。残阳如血,将琉璃瓦染成暗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御花园角落,一处荒废的偏殿内,老太监刘安佝偻着背,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忧虑,时不时望向殿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挺拔的身影疾步而入,正是皇帝萧忆痕的贴身太监陈德海。
“刘公公,这么着急找我何事?”陈德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刘安握住陈德海的手,声音颤抖:“德海啊,你也知道,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奸佞当道,太子和二皇子被构陷入狱,国家危在旦夕。老奴受华太后大恩,如今太后已逝,但这份恩情不能忘。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二皇子也是贤能之人,若他们出事,这江山……”
陈德海神色凝重,他自然明白局势的严峻。这些日子,他在皇帝身边,也察觉到了朝中暗流涌动。“刘公公,我也心急如焚,但牢狱守卫森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刘安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些散碎银两和几件陈旧的首饰,“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还有一些物件。我想,或许可以找锦衣卫的人帮忙。只要能救出太子和二皇子,让他们有机会重整朝纲,我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