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京城被乌云吞噬,阿兰娜脚下的地宫深处,铜棺表面的西域咒文在黑雾中诡异地流转。随着铜棺缝隙渗出的黑色瘴气不断扩散,值守宫门的禁军瞳孔渐渐蒙上灰翳,手中长枪开始不受控地颤动。
萧则链率燕云骑逼近丞相府时,忽见前方街道腾起紫烟。陈玄甲猛地勒住战马:“不好!是西域迷魂香!”话音未落,暗处射出的淬毒箭矢如骤雨袭来。一名骑兵挥盾格挡,却在触碰毒箭的刹那,盾牌表面迅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分散突围!”萧则链剑指街角茶楼,“占据制高点!”他刚跃上飞檐,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回头望去,数名中毒的骑兵竟自相残杀,眼白翻涌着血纹,指甲暴涨如兽爪——正是阿兰娜从西域巫医处习得的“尸蛊之术”。
与此同时,玉门关的阿拉依强撑病体,将浸过圣水的布条缠在儿子身上。“立即传讯给龟兹王庭,”她按住腹部渗血的绷带,“地宫铜棺里封印着百年前被西域诸国联手镇压的‘噬心魔神’,阿兰娜想借它...”话未说完,远方传来闷雷般的战鼓,西域联合军的黑幡已遮蔽地平线。
刘佑安握紧鎏金短剑,望着襁褓中的婴孩:“公主放心,我会带着小世子去天山寻找破解之法!”少年转身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那是太子亲赐之物,此刻竟映出千里之外京城的景象:阿兰娜正将自己的鲜血滴入铜棺锁孔,黑雾中浮现出巨大的魔神虚影。
“快!”阿拉依拼尽最后力气扯断颈间护身符,“把这个交给太子...上面的咒文能...”她的声音消散在风沙里,手中护身符化作流光射向京城方向。几乎同一时刻,萧则链在混战中接住闪烁的符咒,符咒上的龟兹文突然亮起:“以血为引,心火焚魔!”
丞相府内,秦广德狞笑着抛出一枚青铜令牌,无数身披黑甲的死士从地底涌出。“太子殿下,你以为找到了先帝武库就能翻盘?”他指向皇宫方向,“阿兰娜娘娘早已让整个京城成为活死人墓!”萧则链望着空中逐渐成形的魔神虚影,突然割破掌心,将鲜血按在先帝遗留的鎏金扳指上。
“先帝遗训,民心即天心!”太子高举染血扳指,燕云十八骑同时划破手掌,鲜血汇入扳指凹槽。刹那间,武库深处的玄铁重弩自动调转方向,弩箭尖端燃起金色火焰。当第一支“心火箭”射向魔神虚影时,整个京城的夜空被染成瑰丽的赤金,一场关乎江山存亡的神魔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心火箭撕裂夜空的瞬间,魔神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黑雾化作万千触手,缠绕住玄铁重弩,箭尾的金色火焰竟开始黯淡。秦广德见状狂笑不止:“没用的!噬心魔神一旦苏醒,便要以万人鲜血为祭!”
萧则链忽觉手中扳指滚烫如烙铁,先帝留下的朱砂印记在血光中浮现出真容——那竟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图腾。“原来如此!”他将手掌重重拍在城墙上,大声疾呼,“众将士听令!以热血为引,心火为焰,随我破魔!”
燕云十八骑齐声应和,挥刀割破手腕,鲜血顺着城墙凹槽蜿蜒汇聚。刹那间,整座京城的排水系统都被染成赤红,宛如大地血脉奔涌。武库中的玄铁重弩嗡鸣共振,万千箭矢破空而起,在夜空中织就一张金色火网。
地宫深处,阿兰娜望着逐渐消散的黑雾,眼底闪过疯狂的神色。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诡异的咒文刺青,嘶声喊道:“启动终焉之阵!”随着她的吼声,皇宫地基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三十六根刻满西域符文的青铜巨柱破土而出,将整个皇城笼罩在幽蓝的魔阵之中。
玉门关外,西域联合军的攻势愈发猛烈。阿拉依兄长挥舞弯刀,突然发现敌军阵中浮现出与京城相同的咒文。“不好!这是魔神的分魂!”他转头对刘佑安大喊,“带着小世子快走!这里由我们来挡住!”
天山之巅,刘佑安怀中的襁褓突然发出耀眼金光。小世子稚嫩的手掌紧紧握住海东青令,令上的纹路竟与魔神虚影胸口的弱点如出一辙。少年望着京城方向,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原来破解之法,一直在我们手中!”
此时的京城,萧则链的战甲已被鲜血浸透,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明亮。他望着天空中挣扎的魔神虚影,将先帝扳指高举过头顶:“今日,我以太子之名,借天下民心,斩尽这乱世妖魔!”随着他的怒吼,火凤图腾化作实体,展翅冲向魔神。
阿兰娜疯狂地冲向阵眼,却见一道流光闪过——阿拉依的护身符不知何时出现在萧则链手中。符咒上的龟兹文与火凤之力共鸣,形成巨大的金色锁链,将魔神死死捆住。“不!不可能!”阿兰娜绝望地尖叫,却被暴走的魔阵反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黑暗中。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魔神虚影发出最后的哀鸣,轰然崩塌。萧则链踉跄着扶住城墙,望着京城中逐渐恢复清明的百姓,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而在遥远的天山,刘佑安抱着小世子,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知道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