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别演了，恶心，想吐！

时间，在这一问中被斩断。</p>

空间，连同那刚刚平息的法则，一同凝固。</p>

谢清寒掌心那团足以焚山煮海的本命神火，剧烈一跳，光焰明灭，映得她失了血色的脸忽明忽暗。</p>

那双燃着癫狂与决绝的凤眸，此刻只剩下茫然。</p>

一种纯粹的、孩童般的茫然。</p>

这感觉过分荒诞，就像耗尽心血攀上绝壁，想要拯救坠崖的珍宝。</p>

却发现那珍宝自己长出了翅膀，反过来问她，爬得累不累。</p>

“辰儿……你，在说什么？”</p>

她的声音干涩，小心翼翼，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他神魂受创，已经神志不清。</p>

顾剑辰没有回答。</p>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握着她那只燃烧着道基与寿元的手。</p>

力道不大，却有不容挣脱的意志。</p>

那足以灼烧神魂的温度，透过他的掌心炙烤着血肉，他却毫无痛感。</p>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用一种近乎解剖的眼神审视。</p>

这个他恨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久，从其痛苦中汲取无上快感的女人。</p>

这个在他死后，不惜违逆“系统”，动用“禁忌情感”也要复活他的女人。</p>

这个刚刚，又不计代价，燃烧道基，要将他从“轮回”中强行拉回的女人。</p>

仇人？</p>

恩人？</p>

棋子。</p>

一个和他一样，可悲又可笑的棋子。</p>

叮！检测到目标谢清寒‘困惑’、‘心悸’、‘惊疑’复合情绪剧烈波动！</p>

情绪浓度判定：上等！</p>

系统结算中……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神魂之力+5%！</p>

识海中，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像在为这场荒诞戏剧献上贺礼。</p>

可这一次，那往日里能让他获得无上满足的奖励。</p>

那股滋养神魂的暖流，却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他神魂深处隐隐作痛。</p>

“师尊。”</p>

顾剑辰终于再次开口，他甚至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p>

“我说，你演的这场‘师徒情深、舍身相救’的戏，很精彩。”</p>

“不过，也该落幕了。”</p>

轰！</p>

谢清寒的脑海，一片空白。</p>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他不是神志不清！</p>

那股灭顶的绝望，伴随着被最信赖之人用利刃剖开胸膛的背叛感，再次将她淹没。</p>

她不明白。</p>

为什么？</p>

她抛下一切，撕裂空间而来，燃烧道基，对抗轮回台的禁忌之力，只是为了救他。</p>

可他，却用最残忍的言语，将她的所有付出，定义为一场——戏。</p>

“我没有……”她的嘴唇颤抖，试图辩解，声音却破碎不成样子，“辰儿，我不是在演戏！我……”</p>

“不是？”顾剑-辰打断她。</p>

他握着她的手，举到两人之间。</p>

那团白色神火依旧顽固燃烧，舔舐着他的手背，发出“滋滋”轻响。</p>

“那这是什么？”</p>

他问，语气平静得可怕。</p>

“用自己的本命神火，去冲刷一个根本伤不到我的阵法。用自己的道行，去换一个无关痛痒的结果。”</p>

“师尊，你告诉我。”</p>

“这不是演戏，是什么？”</p>

谢清寒彻底僵住。</p>

他……怎么会知道？</p>

轮回台的反噬之力，足以绞杀任何窥道境修士，他身处风暴中心，怎么可能安然无恙？</p>

她无法解释，也不敢深思。</p>

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彻底偏离了轨道。</p>

“我只是……怕你出事。”她的声音带上了哀求，“我怕我来晚了……”</p>

“哦？怕我出事？”</p>

顾剑辰的笑意更深，那笑意里，却盛满了冰冷的悲哀。</p>

就像前世那样，怕我‘死’得不够彻底吗？</p>

这句话，他终究没问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