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邦曜双眉紧蹙,心中满是忧虑。
大明如今财政状况本就捉襟见肘,年收入不过四百万两白银,可实际入库竟不足二百万两,这差距实在惊人。
再加上秦豫被闯军占据,山西大旱,湖广水患等天灾人祸不断,更是让财政雪上加霜。
皇帝如今在天下行走制度上大手一挥,这一年近三百万两白银的开支,无疑是给本就艰难的财政又添了重重的一笔。
施邦曜深知,如今大明各处都急需用钱,不管是军事防御、民生救济,还是官员俸禄、工程建设,处处都在等着银子。
可如今这财政缺口巨大,就算不断增加税收,也难以填补。
他暗自思量,这天下行走制度虽有革新之意,可这银子从何而来?
是开源还是节流?
若无法解决这财政难题,这制度又能推行多久呢?
不知道皇帝心中是否已有良策,还是另有打算?
施邦曜的眼眶瞬间泛红,手中圣旨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看到一行小字,原以为是国库拨款,却不想这三百万两白银的巨额开支,竟全出自皇帝内帑。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宫墙之内,皇帝身着素衣,与后妃躬身劳作,在菜畦间拔除杂草;
太监宫女们缩着脖子,揣着微薄的俸禄,默默忍受着拮据日子……
“是臣等无用!”
施邦曜突然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声响惊动了远处侍卫。
过往他总以为皇帝离经叛道,此刻才惊觉,这位看似荒诞的君主,竟在以血肉之躯硬扛着大厦将倾的危局。
那些被请辞的官员还在为权位争执,而皇帝却早已掏空私囊,只为给这积弊已久的朝堂撕开一道革新的口子。
他猛然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刻,愧疚、震撼与使命感如潮水般涌来,施邦曜暗暗发誓:
定要让这天下行走制度开花结果,哪怕踏遍大明山河,也要用实实在在的成果,回报这位“寒碜”皇帝的破局之勇!
施邦曜暗下决心,定要将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而另一边,朱有建正和鲁有林算着账。
西苑内,朱有建一边掰着指头,一边说道:
“这端午龙舟会花了一百五十万两银,防止水患又用了六十万两银;
还有这水文勘测等任务,再加上大明研究院、重工、轻工,前前后后得有好几千万两银。
但这点钱跟朕内库里的七亿多两现银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鲁爱卿,朕可把宝都押在轻重工上了,你可得争点气,早些出成果啊。”
鲁总监听着皇帝这番话,心中既兴奋又倍感压力。
兴奋的是有这么雄厚的财力支持,轻重工的发展有了坚实后盾;
压力则是皇帝如此重视,若是不能尽快出成果,实在难以交代。
“圣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让轻重工尽快有拿得出手的成果,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鲁总监赶紧表态。
朱有建满意地点点头:
“好,朕就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轻重工发展起来,咱们大明可就不一样了,至于需要的钱财,尽管使唤,内库不差钱!”
鲁有林张着嘴,一脸的惊讶与不知所措。
他心里想着,原本以为这么多银子,肯定有不少地方要花钱,可现在看来,皇帝的安排实在是巧妙。
皇家矿山提供制造材料,既保证了资源的稳定供应,又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轻工那边的蒸汽纺织机,更是开启了新的发展道路,关键还没怎么花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顺义改成养殖场,以后宫中膳食都不用出去采买,这又能省下不少钱。